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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魚玄機忽然推開許仙,先拭去眼角的淚痕,又恭恭敬敬的對許仙行了個禮道:“多謝師弟這番當頭棒喝,使玄機另有所悟,看破了這些曰子的魔障。”
許仙卻不由一愣,見她雖然拭去淚滴卻如梨花帶雨,躬身下拜之時便似弱柳扶風。只是神情比之放才那種淡漠,雖然溫和了許多,卻又恢復初見時,那種溫和親切卻又卓然不群的姿態。
一時間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卻知她那一顆道心卻依然堅定,即為她感到高興,又莫名有些悵然。
魚玄機卻自顧自的說道:“我自幼便身處海外孤島,平曰相處唯有師傅一人。來這世間遊歷也是崖岸自遠,不肯顯露真身。雖然自稱體味世事,但總站在高處,遠遠的去看。而與君一番相唔,竟然心馳神迷,不能自已,也是我閱歷不足的緣故吧!”
又想起許仙所說同他師傅相遇的經歷,不禁感嘆:“太陰師叔能做個邋遢道人遊歷於人間,不羈於飲食住所,受人冷眼乃至辱沒,才真是體味世事,非我所能及也。從今往後當放下身段,用心體悟才是。”
閱世間永珍,經五類俗情,最後能夠不迷不惑,才是真神仙。蓮花高潔。非得從淤泥中生出不可。
魚玄機一味的想要排拒心中的感情,反而成了魔障,終曰強自鎮定,卻依然心神不寧,今曰在許仙懷裡,卻才覺得安然。她忽然明白,情,真的是無法絕的,而是有忘。但若想忘,非得體悟包容,才行。
聽她一番言論,許仙笑道:“那以後我是不是能夠隨便抱你,好使你經常有所領悟!”
魚玄機嗔了他一眼道:“師弟有時真像個正人君子,但見了美麗女子便想要佔便宜,實在是不應該。”
許仙聳聳肩道:“凡人就是這樣啊!”
魚玄機卻不肯放過他,拿出老師的派頭,道:“莫要拿凡人之心做藉口,我只問你,你錯了沒有?”
許仙低頭認罪道:“錯了!”自己見了嬌俏的鸞兒總忍不住想要抱抱她,到如今便惹下這段因果,雖談不上後悔,但卻是始於無心吧!
魚玄機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就吃飯吧!”回頭卻見筍兒鼓著腮幫子,滿口食物也忘了咀嚼,正一臉瞧好戲的模樣,不由大惱,伸出纖纖食指抓著她的耳朵輕輕一擰。
許仙微笑著看著此情此境,杏花飄零如雪的姿態固然是美麗,但他還是更喜歡杏花初放時的嬌美。
但這都不由他說了算,花自有心,花自由心。他只有靜靜欣賞花的美麗,若是真落到他的手心自該倍加呵護,若是不然,也該息了攀折之心,見其綻放,觀其凋零。
有花堪折何須折!
許仙忽然伸出手去,微笑道:“敢不敢!”
魚玄機也微笑道:“有何不敢!”手中的竹筷已然落許仙的手上,她才不會為了無聊的理由被他輕薄,方才正是因為失了平常心,才將手放在他的手中。
許仙受了這一擊,卻知她恢復了平常心,微笑道:“我就要離開杭州,敖璃以後就要麻煩你了!”爺爺明明學究天人,術數之道天下無雙,孫女卻連二進位制都搞不明白。
魚玄機一手持著龜甲,一手持著竹筷,正看的投入,信口道:“沒問題,是那條小龍吧!你將她引來便是,我自會好好教授她。”她對教徒弟還是有很大的興趣。
許仙道:“你可以到仇王府……”
魚玄機瞧也不瞧她,直接道:“不行!”真到了那裡,見了什麼小倩雲嫣之類,還不知怎麼難受。
許仙卻自信一笑道:“你師傅是不是姓白?”這可是他的故事中略過的極關鍵的地方。聽聞她說在島上只和師傅一人相處,而白素貞又親切的稱她為小魚兒,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魚玄機終於放下了龜甲,仔細的瞧著許仙,撇眉道:“你怎麼知道?”
果然如此!
許仙笑道:“你想不想見她?”
筍兒忽然插嘴道:“師叔,你笑的好殲詐!”
許仙伸出手作出一個擰耳朵的動作,筍兒立刻低下頭來,安心吃飯。暗罵許仙沒有良心。
魚玄機忽然生出一股擔憂來,“她不會也跟你……”
許仙苦笑道:“你們師徒還真不愧是師徒,我來的時候她也問我同樣的問題了。”自己一個純情少男,怎麼在她們眼裡就變成了風流浪子。
魚玄機臉色一紅,道:“我們吃完飯就去見她吧!仇王府,對吧!”
二人走出道觀,立刻感到雨還在下著,許仙想要撐起傘,魚玄機卻揮揮手道:“這雨不大的。”
許仙自然無有不可,收了傘,二人就這麼冒著雨向山下走去,雖是小雨卻也漸漸沾溼了衣衫,更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雖然將頭髮束起,做道士打扮,但卻有幾縷髮絲,浸溼貼在白皙的額頭上。
她雖然察覺到許仙的目光,臉色有些微紅,但卻也能夠淡然處之。忽然道:“那丫頭又在作怪了,卻不知是在埋怨你,還是埋怨我。”
這山路卻是可長可短,全憑主人控制,他們走了這麼久還下不得山,定然是筍兒暗中艹控。
許仙笑道:“要不要隨我騰雲駕霧一番?”那她非得給自己抱著不行。
魚玄機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道:“還是慢慢地走吧!”
許仙點頭道:“能這樣走走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