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醫院內。
凌一鴻被數名太醫圍在一起,一人看著他,問道:“陛下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凌一鴻搖了搖頭,說道:“查不出來任何問題,似乎真的是勞累所致。”
“這不應該啊……”
“這一個月來,陛下加起來也沒有看過幾封摺子,怎麼可能越來越嚴重?”
“補藥也吃了那麼多,總該有些效用……”
……
眾太醫蹙起眉頭,討論不止。陛下近日多感到身體睏乏,太醫院經過商討之後,根據他的症狀開了些藥,按理說服用了這麼多日,他的身體就算沒有好轉,但也不會繼續惡化,可事實是,陛下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太醫院對此,已經束手無策……
疾病之事,哪怕他們是太醫,也不敢說自己真的精通,人之身體,玄妙至極,有很多病症,都是他們無法解釋的。
陛下自康王造反之後,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很難說這不是心病。
而若是心病,那便需要心藥來醫,陛下的心藥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一人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凌一鴻,問道:“孫先生不是在京師嗎,何不將他請進宮來,替陛下看一看……”
凌一鴻搖了搖頭,說道:“一個月前,家師就已經外出雲遊了,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什麼地方。”
那人嘆了口氣,說道:“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尚書都省。
因陛下這些日子身體有恙,六部諸事,都是直接向尚書省彙報。
陸鼎走進尚書衙,對懷王見禮之後,將一封摺子遞給他,說道:“這是此次小比之後,十六衛的升謫名單,請殿下過目。”
禁衛和邊軍不同,他們不參與和外族的征戰,禁衛將領的升遷,大都靠的是在大比小比中的表現。
懷王看了看,從中圈出了一個名字,說道:“左羽林衛作為天子近衛,卻在這幾年的比試中屢次失利,左羽林衛將軍凌雲難辭其咎,已經不能再勝任此職,西門衛剛剛組建,將軍之位還懸著,便讓他去西門衛吧。”
陸鼎怔了怔,說道:“這……,是不是要問過陛下?”
左羽林衛是陛下的心腹,雖然在這幾年的大比中表現不好,但也是因為有左驍衛的存在,若是排除左驍衛,他們每年的比試成績也算是數一數二,況且,十六衛大比,雖然有關其中將領的遷謫,但也都限於中郎將之下,從來沒有涉及到將軍……
“父皇身體有恙,這種小事,還是不要打擾他了。”懷王看了他一眼,說道:“況且,凌家已經有了金羽衛大將軍凌武,凌雲再坐在左羽林衛將軍的位置上,陸尚書覺得合適嗎?”
金羽衛負責京城的守衛,羽林衛負責皇宮的守衛,凌家一門,一位金羽衛大將軍,一位羽林衛將軍,若是凌家要反,則城門宮門大開,的確是有些不合適,但陛下這些年都沒有說什麼,說明對他們極為信任,也便沒有人在意此事。
如今被懷王直接提出來,陸鼎也不好為他們說話,否則反倒顯得他別有用心。
畢竟,懷王的話有理有據,他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陸鼎思忖片刻,只能點頭道:“殿下言之有理……”
他看向懷王,又問道:“如此一來,左羽衛將軍之位空缺,又該讓誰來填補?”
懷王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是你們兵部的事情了。”
片刻後,陸鼎走出尚書都省,向兵部衙門走去。
懷王調離左羽衛大將軍凌雲的事情,雖然有些突然,卻也是防患於未然,不過,作為皇子,他此舉,還是有些僭越,極易引起別人猜疑。
畢竟,右羽衛大將軍是懷王妃的父親,若是左羽衛將軍也是他的人,這皇宮,豈不是會落入他手?
懷王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並未指定左羽衛將軍的人選,而是將這個選擇交給了兵部,如此一來,自然也斷絕了某些人猜疑……
懷王如此年輕,做事便能如此滴水不漏,絲毫不遜於唐寧,想到他那位便宜女婿,也不過和他們同樣年紀,陸鼎便忍不住在心裡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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