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妃搖了搖頭,握緊他的手,說道:“你在哪裡,我在哪裡。”
……
懷王病了之後,唐寧才意識到,少了懷王,他需要做的事情陡然多了起來。
他要提前一日去看看,祭壇祝版上的文字寫得夠不夠工整,對具服臺更衣幄次所設的坐褥夠不夠整齊,按照規定,祭壇上的天燈是不是懸掛了三盞,有沒有多一盞或者少一盞……
祭祀的祭品數目也有講究,牲要用二十八頭牛,三十三隻羊,三十四口豬,兩隻鹿,十二隻兔,雖然唐寧不知道這些數字有什麼意義,但多一隻少一隻,若是被查出來,必定有很多人要倒黴。
此外,祭壇上神幄,祭品,樂器的擺放,也都有他們自己的位置,一步也不能錯。
跟隨皇帝一同參加祭典的官員,提前三天就要沐浴更衣,焚香齋戒,唐寧這兩日,一點兒葷腥都沒有沾。
以至於他檢查已經宰殺完畢,煮熟的祭品,也有一種拿起來咬上一口的衝動。
當然,身邊有很多人都在看著,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盞天燈,再向左一些,再左……,過了,再往右一寸。”
“這件編鐘缺了口,換!”
“這塊地磚不穩,讓人來墊一墊!”
……
唐寧站在西山祭壇內,聽到某處傳來聲音,轉頭望了望,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對場內的工部小吏發號施令。
康王自從被削了親王位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具體表現在他不僅拒絕了陳皇的再次封王,還將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本職上,盡心盡責的連唐寧都有些詫異,最近這一段時間的康王,堪稱是朝中官員的典範,感動陳國十大勞動模範,像唐寧和懷王這樣的人,想到他便會感到羞愧。
這次祭典,可以說是康王一手籌辦的,在沒有現成的先例可以借鑑的情況下,讓人挑不出一點兒問題,足見他的用心。
連唐寧都不確定他到底是裝的,還是誠心悔改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唐寧的注視,康王回過頭,對他微微一笑,隨後便轉過頭,繼續忙碌。
不知道是不是唐寧的錯覺,他總覺得康王剛才的笑,怎麼都透著一種邪魅的感覺。
他將這種感覺暫時丟擲腦海,又在祭壇內轉了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時,便準備下山回家。
西山是京畿附近最高的山,算是京畿附近具體上天最近的地方,這也是皇室將祭壇設在這裡的原因。
上山的路算不上陡峭,但也絕對稱不上平坦,明天朝中那些體弱的官員,怕是要受苦了。
祭壇在山上,藉著山道之險,易守難攻,一旦上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極難支援,這也是陳皇這麼小心的選擇護衛的原因所在。
如若不是山路不適合大軍行進,祭壇附近容納不了那麼多人,明天禁衛從山上上來也會耽擱很多時間,他想來會讓羽林衛也一起跟來。
唐寧下山進了城,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一道身影從遠處跑來。
一名孩童將一封信塞進他的手裡,便飛快的跑開。
“又來?”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唐寧微微有些錯愕,他開啟信封,看到信上的內容時,表情一怔,脫口道:“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