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中只說江南好,卻不說江南的蜚蠊個頭一個比得過北方好幾個,衣服晾了半個月就是幹不了,僅家中衣服常備衣服便需要十餘套,他去年的俸祿,全都獻給了布莊和裁縫……
唐寧點了點頭,笑道:“可以。”
江南官員的考課和調動,之前是歸左侍郎方鴻管,唐寧作為代侍郎,除了名字裡有個“代”字,職權甚至比以前的方鴻還要大一些,調兩名官員回京,不過是一道調令的事情。
張炎生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又頹了下去,說道:“不行,徐兄若是回京,豈不是就落入了義陽公主手裡,還是呆在這裡安全一些,徐兄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徐清揚道:“你回去吧,你習慣不了江南的氣候,還是京師更適合你。”
張炎生擺了擺手,說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唐寧撫了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說道:“放心,我不會拆散你們這對苦命……,苦命兄弟的,義陽公主那裡交給我了,回了京師,你就是想要她親自登門道歉都行……”
以陳皇對江南的態度,江南地方官員以後的晉升必定不會容易,他們二人要是留在江南,大抵要蹉跎一生了。
徐清揚想了想,笑了笑,拱手道:“如此便多謝唐兄了。”
張炎生也抱了抱拳,說道:“多謝唐兄!”
他鄉遇故知,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尤其是一遇就是兩個,唐寧讓陳舟準備了酒菜,在晚上的洗塵宴之前,先和他們小酌幾杯。
幾杯酒下肚,張炎生已經有了些醉意,談起當年靈州之事,勾著徐清揚的脖子,拍了拍桌子道:“那時候我就知道,唐兄和我們不一樣,清揚你說是不是……”
唐寧看了看他們,微微點頭道:“是不一樣……”
……
衢州的洗塵宴上,氣氛便和鄂州不同了。
事實上自鄂州之後,江南西道的其他官員,哪怕是一州刺史,和吏部小掌固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至於鴻門宴,更是一次都沒有遇到過。
伸手不打笑臉人,遇到這種情況,唐寧也不好做的太過,地方上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缺陷,只要不是和銀子有關,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衢州地方不大,沒有什麼事情的話,考課兩天就可以結束。
宴席之上,唐寧和鄂州刺史約定好,明日開始對鄂州諸縣進行考核,鄂州刺史對此做了一些安排,席間賓主盡歡,宴後便各自散去。
唐寧回到驛站,準備洗漱休息時,陳舟敲了敲門,走進來,說道:“大人,衢州刺史求見。”
宴席之上時,唐寧就發現衢州刺史似乎有話要說,此刻並不意外,披上外衣,說道:“請他進來。”
片刻後,他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衢州刺史,問道:“孫刺史深夜來此,可是有何要事?”
衢州刺史從袖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
唐寧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是一個信封,信封上的印鑑他很熟悉,陳皇給他的密信上,也有類似的圖樣。
衢州刺史對他拱了拱手,說道:“江南有賊子作亂的訊息,是本官上奏陛下的,陛下一月前來過密信,命本官配合唐大人,徹查此事,今日本官終於等到唐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