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不教,父之過,沒有武烈侯的過分溺愛,就沒有囂張跋扈無惡不作的韓衝,昨日之因,今日之果。
“蕭老將軍以前也和我說過和你一樣的話。”武烈侯嘆了口氣,說道:“可是我總覺得欠他們母子的,他要什麼,我就給他什麼,我想彌補他,可沒想到,竟讓他變成了一個禽獸。”
他一瘸一拐的向堂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下好了,我死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他怎麼在這個世上活下去,真好啊……”
韓衝的死,在唐寧心中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他作惡多端,死有餘辜,死了一個他,京中也就少了一個禍害。
只是武烈侯實在是可憐,白髮人送黑髮人,鐵打的漢子,也承受不了這種悲傷。
他走出武烈侯府的時候,街邊的一處馬車上,唐淮放下車簾,喃喃道:“凌家為何會參與進來?”
……
劉家村。
劉家村位於京師西門外五十里外,雖然距離京師並不遠,但村子中的百姓卻都頗為清貧,世代以務農為生,耕種的土地卻不是自己的。
去歲收成一般,村中的許多人都交不起秋稅,主家每月都會派人來催幾次。
此時,劉家村的村民聚在村口,對一人苦苦哀求。
“管事大人,求求您了,您就再寬限幾個月吧!”
“去歲收成不好,這秋租,我們實在是交不上!”
“再寬限幾個月吧,求求您了……”
……
村民們苦苦哀求,那名管事卻不為所動,揮了揮手,說道:“交不起租子就別種地了,你們不種,有的人想種!”
劉家村村正看著他,滿面悽然道:“您這是要我們全村人去死啊!”
“你們死不死,關我什麼事!”那管事擺了擺手,對身後幾人道:“給我挨家挨戶去搜!”
幾名下人應了一聲,粗暴的闖進村民的家中,四處搜刮起來。
一名下人正要闖進某處破敗的院落時,被一名壯漢攔住。
那壯漢看著他,大聲道:“這家剛剛死了兒子,就剩下一個寡母,你們要是還有人性的話,就放過她吧……”
那下人一把將他推開,說道:“死了兒子怎麼了,死了兒子就不用交稅了?”
那下人衝進去,在院內搜刮了一番,將家中僅有的一點糧食搜刮出來,院中的一名老嫗在掙扎中被推搡在地,那下人瞥了她一眼之後就大步離開。
老嫗伏在地上,慟哭道:“我兒說了,你們以後再也不收我們的稅了,你們唐家說話不算數,說話不算數啊……”
那下人回過頭,撇了撇嘴,說道:“你以為你兒子是誰啊,是皇帝嗎,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們說只要他幫你們做一件事情,以後就不收我們的稅的……”老嫗悽然道:“你們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楓兒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大娘,你說的是哪個唐家?”一道聲音忽然從旁響起,老嫗看著出現在院子裡的一名中年人,悲慼道:“京中還有哪個唐家,是那個惠妃的唐家啊……”
“是唐尚書家啊……”中年人蹲下身子,看著她,問道:“唐家讓你兒子幫他們做什麼事?”
老嫗目光立刻變的警惕起來,看著他,問道:“你是什麼人?”
中年人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放在地上,問道:“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我,我也不知道……”老嫗看著那銀票,吞了口口水,說道:“我只知道是什麼報仇,什麼侯爺的……”
中年人站起來,看了她一眼之後,便一瘸一拐的離去。
老嫗看著面前地上多出來的一張銀票,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