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揮了揮手,說道:“小酌幾口,沒關係。”
劉進坐在那人的對面,問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在家養了三個月,重傷才愈,這剛到刑部的第一天,又掉進了井裡,要不要找個算命先生幫你算算,是不是命犯太歲?”
“命犯太歲倒不至於,命犯掃把星倒是真的。”刑部張郎中揮了揮手,說道:“腳是我故意燙的,井也是我自己跳的,我要不這麼做,現在就沒有機會坐在這裡和你一起喝酒了。”
劉進一臉不屑的擺了擺手,說道:“那唐寧真那麼厲害,走到哪裡禍害到哪裡?”
張郎中抿了口酒,說道:“他不是進了你們禮部嗎,你等著看就知道了。”
劉進不以為意,說道:“我們禮部可不像你們刑部,就算是掃把星進了我們禮部,也得乖乖的……”
一句話沒有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臉上的表情忽然一怔,喃喃道:“掃把星!”
張郎中看出來他表情的異樣,問道:“怎麼了?”
劉進嘴唇動了動,說道:“他在禮部雖然什麼也沒有做,但他到禮部的這兩天,主客郎中突發疾病,禮部郎中因舞弊案被抓……,這,這應該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吧?”
“這可未必。”張郎中看著他,說道:“禮部四位郎中,這麼多年都沒出什麼事情,怎麼他一來,兩天就折了一半,我告訴你,你可得小心點,唐主事和你們尚書大人可是有著深仇大恨,他這次到你們禮部,可能就是為了報仇的。”
“不會吧……”劉進喃喃了一句,臉上的表情卻已經有些驚懼。
那人主動選擇去禮部,便已經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但禮部上下一心,集體冷落與他,他這兩天,也並沒有做什麼……
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巧合,要是有第三次,他便是再不信,也得加倍小心了。
可問題是,兩次出事的都是送婚使,要是真有第三次,倒黴的不就是他?
他強自鎮定下來,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沒道理……”
張郎中看著他,問道:“你覺得他和戶部侍郎以及刑部侍郎講道理了嗎?還是你覺得你比他們更加聰明?”
劉進抿了抿嘴唇,望向張郎中,說道:“老張,你在刑部待的久,見多識廣,你幫我分析分析,如果真的是他,他的目的是什麼?”
他將近兩日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和刑部郎中講述了一遍。
張郎中想了想,說道:“這麼說,你們禮部誰當送婚使,誰便會倒黴,你想想,禮部要是搞砸了公主的婚事儀程,誰最倒黴?”
劉進想了想,恍然道:“尚書大人!”
“這不就清楚了!”張郎中一拍大腿,說道:“他早不去禮部,晚不去禮部,偏偏在這個時候去,不就是給你們禮部搗亂的,先是連換兩個送婚使,讓唐尚書在陛下那裡三番兩次的出醜,恐怕就算你當了送婚使,他也會從中搗亂,這次聯姻至關重要,一旦有什麼地方搞砸了,你就等著捲鋪蓋回家吧,到時候,連你們尚書大人都難辭其咎……”
劉進面色有些發白,問道:“可尚書大人已經決定讓我當送婚使了,我也已經答應了,這可怎麼辦?”
“答應了又怎麼樣?”張郎中看著他,淡淡的說道:“京師水深,我等為官之人,想要在這裡立足,就該對自己狠一點!”
……
病了一個主客郎中,抓了一個禮部郎中,又來了一個祠部郎中,雖然有些沒完沒了,但相比起其他人,祠部郎中就坐在他的對面,更加方便下手。
唐寧剛剛坐到自己的位置,還沒決定用哪種方法,就聽到了祠部郎中劉進早上在來禮部的路上被一輛飛馳的馬車撞成重傷,肇事馬車撞人逃逸的訊息,驚的手裡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