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夭夭將銀票揣在懷裡,問道:“你不是還有事情嗎?”
唐寧遺憾道:“連杯茶水都沒有,再不走就渴死了,明天來的時候,記得自己帶上水。”
他和唐夭夭原路走回府門前,看到一名老者從外面走進來。
唐寧看了那老者一眼,忽然問道:“這位老伯,胳膊還疼嗎?”
老者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袖管,抬起頭,平淡的說道:“早就不疼了。”
唐寧疑惑的問道:“老伯胳膊是怎麼斷的?”
“和人比武的時候,不小心弄斷的。”老者隨口說了一句,便從他們的身旁走過。
唐寧嘆了口氣,說道:“這打打殺殺的,一點兒都不好,去年我還在街上看到幾條野狗搶食,走近一看,才發現它們爭搶的,居然是一條胳膊,這些害人的野狗,官府也不管管……”
老者腳步一頓,僅剩的一條胳膊,拳頭緊握。
……
唐府後堂。
唐琦看著那名下人,問道:“他們只是在偏堂坐了一個時辰?”
“也不是隻坐。”那下人想了想,說道:“他們和大小姐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然後就走了……”
唐琦的眉頭擰起來,低聲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原以為他今天來是和唐家談條件或是提要求的,卻沒想到,他居然只是在偏堂坐了一個時辰,就自己走了。
縱然他在朝多年,最擅長的便是揣度人心,卻也不得不承認,他一點兒都看不清唐寧的想法。
從他進京開始,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會大出他的預料。
那下人抬頭看了看,忐忑的說道:“老爺,他走的時候說,明天還會來。”
“那就讓他繼續在偏堂等著。”唐琦拳頭握了握,說道:“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
唐人齋前兩日日便將《白蛇傳》全本售出了,《寶蓮燈》也直接出了十卷,接下來的幾日,則是不會再推出新卷。
即便如此,今日還是有許多客人,這些人大多都是售罄之後,沒有買到的。
“許仙一家總算是團聚了,前幾天看的人那叫一個揪心,昨天聽人說了結局,我今天才敢來買,就怕凝凝姑娘寫一個悲劇出來。”
“凝凝姑娘什麼時候寫過悲劇,依我看,別看《寶蓮燈》前面看起來壓抑,但一定也是一家團圓的結局,小沉香一定能救出母親的!”
“哎,小沉香有名師教導,能救出母親,可到底是,現實生活中,哪有這麼多的團圓?”
“是啊,昨天我還聽說,狀元郎親自去了唐家,想要見母親一面,結果,被唐家打發的在偏堂等了一個時辰,直到最後,都沒有見到他的親孃。”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露出意外的表情。
“你聽誰說的?”
“聽我七舅姥爺的鄰居的二姑媽的女兒的舅舅的表外甥說的。”
“你七舅姥爺的鄰居的二姑媽的女兒的舅舅的表外甥?”
“是啊,我七舅姥爺……的表外甥在唐家當下人,這是他親眼所見,狀元郎可真可憐,在唐家被冷落了一個時辰,連杯茶都沒有喝到。”
“這唐家也太過分了,讓他們母子分離十八年,如今更是連見一面都不允許,這還是人嗎?”
“寒窗苦讀,辛辛苦苦考取狀元,到頭來,竟然母子不能相見,可憐啊……”
“唐家壞事做多了,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
唐家,唐琦悠悠的抿了口茶,聽完下人的稟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債多了不愁,反正唐家在這件事情上,已經被京師百姓罵的體無完膚,也不介意他們再多罵幾句。
他倒要看看,除了造謠影射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這位新科狀元,還有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