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兒搖了搖頭,說道:“那些事情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知道呢?”
……
亭內,鐘意臉上露出回憶之色,說道:“我一開始認識相公,其實是個誤會……,那時候他被砸到,丟失了記憶,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到現在,相公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記起來……”
唐水聽著她的話,心中微微酸楚,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抱著試一試的念頭參加了州試,卻中瞭解元,之後便一步步走到現在。”
唐水心中更加酸楚,雖然鐘意說的輕描淡寫,但一個毫無背景,從小在貧苦家庭中長大的孩子,能一路披荊斬棘,連中三元,這是何等不易的事情?
這些事情,她都是不能告訴小姑的,想到他這些年的經歷,心中便忍不住的悲悽,看著鐘意說道:“我先失陪一會兒。”
鐘意點了點頭,她此刻心緒格外複雜,竟是有些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也想一個人先靜一靜。
距離湖心亭稍遠一些的地方,湖邊樓閣中的燈火倒映在水中,被微風拂過,碎成一片。
唐水倚欄而望,目光如水中的光影般迷離。
安陽郡主走過來,站在她的身旁,望著湖面上的粼粼波光,問道:“怎麼了?”
唐水不露痕跡的擦了擦眼睛,說道:“今天謝謝郡主了。”
“我們姐妹之間,用得著這麼客套嗎?”安陽郡主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你一個人做,實在是太難了,你做好站在唐家對面的準備了嗎?”
“要不是小姑,十八年前,我就已經死在外面了。”唐水從湖面收回視線,說道:“這些年小姑待我如同親生,我又怎麼能讓她一輩子都待在那個小院子裡,孤獨終老?”
安陽郡主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唐水看著她,說道:“過些日子,還要麻煩你一次。”
安陽郡主點了點頭,說道:“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我出面到底會方便一些……”
……
重新回到亭中的沈柔看著鐘意,有些羨慕的說道:“鍾妹妹,你的眼光可真好,你們成親的時候,你家相公還沒有參加科考呢吧?”
鐘意點了點頭,心中卻是覺得,這和她的眼光沒有什麼關係,要說眼光好,也是夭夭的眼光好。
“可惜下一次的科舉要等到三年後。”沈柔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我可是等不到三年後了,要不然,我也要先找一個才子,日夜陪他讀書,等到他中了狀元,我就是狀元夫人了……”
趙芸兒打趣道:“你現在找也不晚啊,不過狀元難得,你還是別想了,今年的新科進士,便有很多還未婚配,你要不要打打他們的主意?”
她話音剛落,庭外便有一道聲音傳來。
“是啊,柔姐姐,我家俊生此次名列殿試二甲,要不要讓他介紹一位同年給你認識,畢竟柔姐姐年紀不小了,再耽擱兩年,想嫁出去就更難了……”
這聲音有三分調笑,三分的陰陽怪氣,沈柔聽了這聲音,臉色登時就黑了下來。
她平時便與此女不太對付,這次她的意中人考中了進士,在自己面前,尾巴更是翹到天上去了。
她冷哼一聲,說道:“我的婚事,就不勞煩你陳妙操心了。”
名為陳妙的女子笑了笑,說道:“都是自家姐妹,柔姐姐不用和我客氣,我家俊生可是認識許多新科進士呢……”
沈柔瞥了她一眼,看向鐘意,說道:“巧了,鍾妹妹的相公也是今年的進士,認識許多同年,不用陳姑娘費心……”
陳妙的目光望向鐘意,詫異道:“這位姑娘的相公也是新科進士?不知你家相公叫什麼名字,若是名列二甲的話,說不定也和我家俊生認識……”
她刻意將“二甲”這兩個字咬的很重,臉上的驕傲之色掩飾都掩飾不住。
殿試三榜,榜榜差著一重天,二甲和三甲,看似只差一個字,卻是天差地別。
鐘意微微一笑,說道:“相公平日裡朋友不多,沒聽他提過這個名字,想來是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