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晨練過來的唐寧將《西廂記》的第六卷和第七卷一起交給鐘意,鐘意詫異的看著他,說道:“松竹齋每次不是隻刊印一卷嗎?”
唐寧笑了笑,說道:“我和松竹齋的掌櫃認識,這第七卷雖然還沒有刊印,但拿到一份手抄版還是不難的。”
“謝謝相公。”鐘意臉上露出笑容,看著他,說道:“相公快去洗澡吧,洗澡水我已經讓人放好了,相公若是有需要,我讓晴兒進去伺候……”
“不用不用……”唐寧擺了擺手,說道:“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像洗澡和起床這種事情,能不麻煩晴兒,就不麻煩晴兒,人家小姑娘還正在發育呢,需要多多休息,總是讓她忙前忙後的也不好。
晨練完之後,出了一身汗,還是自己去安安穩穩的泡一會兒比較好。
見他走進房間,鐘意拿著那兩卷《西廂記》,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平安縣衙不比鍾府,房間並不多,她暫時只能和蘇如共用一個臥室,書房也是和唐寧共用。
她走進書房,坐在桌前,認真的看了起來。
《西廂》的故事環環相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張生和崔鶯鶯的感情波瀾起伏,也時刻牽動著她的心絃。
崔鶯鶯的經歷,和她有著些許相似之處,被逼迫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她十分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當然,她要比崔鶯鶯幸運得多,看《西廂》的時候,倒是不會聯想到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只是覺得上天待她不薄,希望這位崔姑娘,也能在故事中收穫屬於她的幸福。
她看的太過入神,翻開一頁時,不小心碰掉了手邊的一本冊子。
這是他平日裡用來練習的策論集,其中幾頁紙張散落出來,鐘意俯身將之撿起,準備撿起那幾張紙的時候,動作忽然一頓。
那紙片上寫著一行字。
“唐釗捏造謊言,言說張生已被衛尚書招為東床佳婿,崔夫人再次將小姐許給鄭唐釗,成親之日,張生以河中府尹身份歸來,徵西大元帥杜確也來祝賀。真相大白,唐釗羞愧難言,含恨自盡,張生與鶯鶯有情人終成眷屬……”
唐釗是《西廂中》最討人厭的一個反派,可《西廂》才刊印到第七卷,他羞愧自盡的結局是怎麼來的?
這似乎是西廂記的結局?
她知道唐寧也看《西廂》,以為這是他自己編造的一個結局,然而當她的目光望向另外幾頁紙張時,便驚訝的嘴唇微張,整個人仿若被雷霆劈中。
唐寧洗完澡出來,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剛才泡澡的時候,他仔細想了想,以後還是不打算寫《西廂記》和《牡丹亭》這樣的書了,畢竟他和小意也不算是自由戀愛,而是先成親再戀愛,萬一以後她發現這兩本是他寫的,讓她誤會就不好了。
《西廂記》和《牡丹亭》的稿子他已經鎖起來了,還有些廢稿夾在書裡沒來得及處理,打算等到以後時機成熟再告訴她。
他走到書房,看到鐘意站在桌旁,似乎是在發呆。
“這麼快就看完了?”唐寧詫異的說了一句,又道:“明天我再去松竹齋看看,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後面的內容。”
鐘意看著他,表情複雜的問道:“我的相公是叫唐寧,還是叫李清呢?”
唐寧怔在原地,腦海有些空白。
唐妖精居然把他出賣了。
說好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呢?
騙子,女人說的話,果然連一個字都不能信!
“你聽我解釋。”唐寧看著鐘意,說道:“那次是個意外,我也不想扮夭夭的表姐,只是因為……”
“什麼?”鐘意看著他,難以置通道:“夭夭的表姐是你扮的?”
“……”唐寧停頓了數秒,問道:“你剛才說的李清……,是什麼意思?”
“這個不重要了。”鐘意走上前,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問道:“夭夭的表姐,李清李姑娘……,是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