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走上前,問道:“你今天怎麼沒睡覺?”
“睡不著。”蘇媚看了看角落裡那張床,有些留戀的說道:“馬上要離京了,過來和你說一聲。”
“離京?”唐寧詫異的看著她,問道:“你要去哪裡,還回來嗎?”
蘇媚對他笑了笑,聲音一下子軟下來,問道:“怎麼,捨不得人家嗎?”
唐寧撇了她一眼,問道:“人家,人家是誰?”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傢伙……”蘇媚看了看他,說道:“放心吧,只是出京辦些事情,少則一月,多則數月,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可以叫你狀元郎了……”
唐寧在京師的朋友不多,能陪他打牌的,就只有蘇媚一個,她忽然離京這麼久,他稍稍有些意外,想了想之後,看著她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注意安全。”
話雖這麼說,但蘇狐狸完全不能以女人看待,反倒是遇到他的男人要多多小心,一個不慎,就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女孩子?”蘇媚忍不住笑了起來:“姐姐早就不是女孩子了……”
唐寧還記著上次她睡著了抱著自己的胳膊,醒來了就要殺自己樣子明明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還非要裝出一副歷經世事的樣子,看在自己打不過她的份上,唐寧懶得拆穿他。
蘇媚看著他,說道:“你要好好考試啊,不知道狀元郎的床,睡起來會不會不一樣……”
唐夭夭在外面敲了敲門,問道:“你在和誰說話?”
蘇媚對他最後揮了揮手,身影消失在窗邊。
唐寧開啟門,唐夭夭探頭向裡面看了一眼,問道:“我剛才好像聽到裡有女人的聲音。”
“聽錯了吧……”唐寧搖了搖頭,看著她,說道:“你就是太閒,都幻聽了,要是沒事的話,我教你打麻將吧,以後無聊了可以消磨消磨時間……”
……
轉眼又是十日,《西廂》一書已經刊印了五卷,劇情漸入佳境,逐漸在京師掀起了一股《西廂》熱潮。
張生與崔鶯鶯的故事牽動著無數人的心絃,京中不少青年男女都將之奉為經典,幾卷《西廂》,也成為無數閨閣女子的枕下之書。
哪個少女沒有幻想過能有一個如意郎君,那或許是一個英俊的少年,騎著白馬來到她們身邊,也或許是一個隔著牆吟詩的滿腹經綸的才子,這是她們為自己編織的夢,雖然夢醒之後,還要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一個不知樣貌,不知品行的人共度餘生。
現在,這位叫做李清的才子,將她們的夢寫在紙上,她們讀的是張生和崔鶯鶯,想到的卻是自己。
一時間,京師無論是名門貴女,還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但凡相聚,無不議論西廂……
有褒自然有貶,也有不少人認為,女子便應當讀《女戒》《女訓》之類的書籍,《西廂》一書,描寫書生爬牆私會小姐,小姐偷偷跑去書生房中過夜,是傷風敗俗,枉顧禮法的惡行,將《西廂》當做是毒瘤的言論,也在日益增多。
然而,無論是褒是貶,《西廂》一書,銷量卻是更加火爆了。
唐寧身在紅袖閣,聽不到外面的聲音,當眾人對於《西廂記》褒貶不一的時候,他在房中核算賬本,算完了之後,坐在床上數錢。
放下賬簿,他將一堆銀票推到一邊,喃喃道:“不對啊,少了二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