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條白玉腰帶,雖然重了點不實用,但到底是皇帝賞的,意義不凡,想來也應該能震懾住很多宵小,讓某些人不敢輕舉妄動,並不是一點兒用都沒有,不能賣。
岳父大人晚上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被兩名捕快扶回去,自然是被狠狠的訓斥了一頓,訓斥完了,岳母大人才將他扶回房,親自為他準備醒酒湯。
她還打算在鍾府清理出一間房間來,專門用來放置聖旨,這東西是稀罕貨,當年岳父大人的委任,走的不過是吏部,皇帝封賞的聖旨,就連他也沒有見過。
這麼大的事情,自然要好好宣揚一番,唐寧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開啟院門,看到府上的丫鬟聚集在門外,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晴兒和他最熟,壯著膽子走上前,問道:“姑爺,聖旨長什麼樣子啊?”
唐寧走回屋內,將那聖旨取出來,遞給她,說道:“拿去看吧。”
晴兒卻沒有膽子接,探過頭看了一眼,然後立刻道:“姑爺趕快收起來吧!”
不止晴兒她們,唐夭夭對於聖旨也很感興趣,不過,當她從唐寧的手中接過聖旨,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之後,就撇了撇嘴,說道:“也就是一塊布而已,就是字寫得好看了點……”
普通百姓總是對皇家的東西抱有極大的好奇,但其實聖旨也只不過是皇帝用的一塊布而已,皇帝也是人,也要吃飯睡覺,這一點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貴妃皇后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肚子脹氣了,也要放屁。
不過,短時間內,唐寧應該擔心的不是皇帝的妃子放不放屁的問題,是他自己。
這一趟京師之行,他是無論如何都避不過去了,無論是主觀還是客觀,他都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但京師不比靈州,唐夭夭和彭琛不能一直跟在他的身旁,彭琛倒是可以,畢竟捕快只是臨時工,不在編制內,可這次去往京師,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僅憑一個彭琛,還遠遠不夠。
他需要的,是一個強有力的,可以免除他大部分後顧之憂的後盾。
如今已經進入十一月下旬,省試日期三月初九,最遲元宵一過,他就要動身前往京師,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從三叔鋪子旁路過的時候,他再次看到了那個老乞丐。
老乞丐的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隨著他的走動,晃來晃去,應該是空的。
他拽住了街上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目光死死的盯著他,沉聲道:“我看你印堂發黑,血氣衝頂,這是大凶之兆,近日必有血光之災,老夫這裡有一避禍之法,只要一兩銀子……”
“滾!”
那男子一腳踹在他的身上,將他踹出去老遠,老乞丐拍了拍胸口,從地上爬起來,嘟囔道:“不信就不信,打人幹什麼……”
靈州城內,街道上的算命先生不少,但人家要麼是一身乾淨的青衣,要麼是一身道袍,白鬚飄飄,仙風道骨,看上去就像是那麼回事,像他這種衣衫襤褸,滿身酸臭的乞丐,只是站出來,“騙子”兩個字就寫在臉上了。
“哎呦!”
唐寧心中這樣想著,忽聽得前方傳來一道痛呼聲音。
他抬起頭,看到那男子趴在地上,額頭破了一塊,指著大街上一個推車的小販,大怒道:“走路不長眼啊!”
小販也不甘示弱,單手叉腰,罵道:“說誰不長眼呢,我好好推著車,你就直直撞過來了……”
“要不是這地上有個坑……”
“我不管,我這貨都摔了,你得賠!”
……
兩人在街道上吵了起來,唐寧怔了怔,目光望向那老乞丐,老乞丐的目光也望向他。
他吞了口唾沫,說道:“年輕人,我觀你印堂……”
“給,拿去買酒!”
唐寧隨手扔出一塊碎銀子,老乞丐是不是武林高手還不知道,烏鴉嘴卻是已經練到極其高深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