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十年不能參加州試,蘇如和鐘意的面色都有些發白。
“雖然只是傳言,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鍾明禮看著他,說道:“所以,這一次的州試,你還得參加,即便是落榜,也比十年不能參試要好。”
他認真的看著唐寧,說道:“就當是試試吧。”
州試是正式科舉的第一關,落榜者在接下來的兩年內,需要經過數次考試,才能重新獲得州試的資格。
不參加一次州試還好,要是連續四次都不參加,小如會很傷心,鐘意會失望,唐夭夭會自責,岳父岳母,所有人都會失望……
而且也會暴露他不想參加科舉,自暴自棄、自甘墮落、自愧不如、不能自拔……,暴露他是一條鹹魚的事實……
左右都避不過了,唐寧想了想,說道:“那就試試吧……”
“不過就是一場考試,寧兒你也不必太過在意。”陳玉賢看著他,安慰道:“你岳父當年可是連續參加了三次州試才進入省試的。”
鍾明禮放下筷子,臉色有些不自然,說道:“你說這件事情幹什麼……”
陳玉賢沒有理會他,看著唐寧,笑道:“沒關係的,即便是落榜了,我們好好準備,三年後還能從頭再來。”
唐寧笑著點了點頭。
他對這個朝代的科舉有所瞭解,大的框架上,還是沿用唐宋時的規矩,但細節上的改動,包括考試時間、內容、側重……,變化則是太多太多了。
州試大概相當於唐朝時的解試,時間上推後了一個月,大概是在九月初到九月中旬。
透過州試的,才有資格參加明年春天在京城舉辦的省試,若是能透過省試,那便一定能博得一個進士的功名了。
最後的殿試,只是對透過省試的進士進行排名,分一個前三甲而已。
這一點和宋朝的規矩差不多。
三甲進士,雖然同是進士,但待遇差別極大。
一甲進士及第三人,前途自是無可限量,二甲進士出身,便是如自己的岳父一般,做一個外放縣令,今後的仕途之路,全靠運氣。
至於進士第三甲,則是連外放縣令的資格都沒有。
但便是這第三甲,也是從全天下的學子中選出來的佼佼者,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前面的考試中折戟沉沙……
唐寧即將要面對的解試,就是正式踏上科舉之路的第一步。
往後的每一步,都格外的艱難。
他就像是一條不願意翻身的鹹魚,在所有人期望目光的注視下,自己跳到了砧板上。
鍾明禮看了看他,說道:“以後,你可隨意進出我的書房,若是看到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岳父大人。”
“一家人,不用客氣。”鍾明禮說了一句之後,就起身離去了。
“哎,飯都沒有吃完,又要出去……”陳玉賢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嘆了口氣,又看著唐寧說道:“寧兒你以後要是考中做了官,可別學他這樣。”
參加考試是無奈之舉,但要想考中,那機率比後世考上哈佛牛津的機率還小,這是能不能,而不是唐寧想不想的問題。
“爹爹應是又有什麼要事吧……”鐘意開口,為唐寧緩解了一些尷尬。
陳玉賢搖了搖頭,有些擔憂的說道:“縣內兩個村子的村民以種菜為生,菜農生產的蔬果賣不出去,他們這一年便做了無用功,一家老小則斷了生計……,今早有兩名菜農不堪重負投了河,人是救回來了,但倘若蔬果再賣不出去,怕是還會……”
唐寧知道蔬果滯銷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跟風。
若是今年大家都知道黃瓜能美白養顏,補水抗皺,爭相搶購,導致黃瓜價格抬高,利益驅使,明年就會有更多的人種植黃瓜。
到了第二年,種植的黃瓜太多,市場飽和,貨物便會賣不出去,發生滯銷。
亦或者第二年靈州城的女人們已經拋棄了黃瓜,用上了海藍之謎和肌膚之鑰,那一大群種植黃瓜的菜農就要去喝西北風了……
唐寧搖了搖頭,隨口問道:“滯銷的是什麼蔬果?”
陳玉賢想了想,說道:“好像是青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