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話我也說了,好話我也說了,最後還是沒擰過他。
婚禮雖然準備的急促,但是隆重到我簡直無法想象,我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用半輩子在準備這一場婚禮。
當我第一眼看到和孔仙約定的教堂時,那真是差點調頭就走,怎麼形容那種壯觀呢?就是往旁邊一杵,我他媽瞬間就覺得自己跟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似的,頭都抬不起來。再低頭一掃我這身自以為很nice的街頭風工裝小棉襖,感覺就是來應聘保潔阿姨的。
婚紗根本沒有我挑選的餘地,只有一套他早已定製好的白紗,純手工打造,精緻壯觀的挑不出任何一點不是。不過我也確實是喜歡,看著挺別具一格的。
更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我那自閉症非常嚴重,不願意出門見人的妹妹,竟然喜笑顏開的過來給我當花童。這還真是一件讓我喜出望外的事情,我彷彿從她少有的笑顏中,看到了那一抹未來的希望。
說白了我這輩子就沒想過結婚,更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場莊嚴肅穆的婚禮,我以為孤獨終老是難免的事,畢竟沒有人會喜歡我這麼彪悍的妹子。是劉陽總說的,我這人當情人太沒意思,就只適合噹噹兄弟。
“還有多少人沒到?”正在化妝的我從面前的玻璃鏡子裡,看著走進來的孔仙。他沒化妝也沒換衣服,不過頭髮做了些打理,整個人褪去了稚氣,看上去更是成熟俊朗了幾分。
他揉了揉眉心,“該來的都來了,但是……莫染塵似乎不肯來。”
“不肯來?”我回頭挑眉看著孔仙,“什麼情況?雲發都來了,他為何不肯來。”
“不知道。”
孔仙搖了搖頭就走了出去。
我這邊妝已經畫的差不多,頭髮也接成了齊腰的長髮。趁著還沒換累贅的婚紗,趕緊就衝化妝師做了個稍等的手勢,跟著孔仙追了出去。
“他人呢?”我追上去問孔仙。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突然眉頭一皺,似乎有些煩躁的樣子。然後抬手扯著我接上去的頭髮,說:“接起來幹嘛?”
“唉,說正事兒呢!”我把他的手拍開,怕他等會兒給我把這幾根毛薅禿咯,“人家髮型師有自己的想法,估計是頭花好帶些。我問你莫染塵現在在哪兒?”
“自己找去。”他臉色一沉,甩手就不再理我,自顧自的往前走。
“嘿!你……”
看他步子又加快了些,我整個風中凌亂的節奏,扶額心說:這婚……要不還是不結了吧,丫的這脾氣以後還不得把我氣死。
想是這麼想,我還是嘆了口氣,小跑兩步跟在他身後。
不過我也並不上前,只是跟著他後面走,想知道他這步履匆匆的,究竟想去哪兒跟我嘔氣去。
他知道我在身後,畢竟我這人也不是屬貓的,腳步沒那麼輕。但他也不回頭,也不問我為何跟著他,就這麼一直在前面走著。
直到進了教堂的後院之後,他才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了我半天,突然莫名其妙的說道:“等會兒……你可別跟他走了。”
“嗯?跟誰走?”我被他這話說的一愣一愣的,“有鑽石王老五要搶我?”
他做了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道:“搶你?誰敢?”
話音一落,我還沒感嘆他老人家狂的沒邊兒。從院牆外面突然翻進來一個人。我一看,正是……莫染塵!
這曹操倒是來的挺及時,我趕緊快走兩步到了牆角下,不解的問:“莫染塵,聽金爺說,我們婚禮你不參加?”
“是。”他說著,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給我一個笑臉,卻帶著一抹淡淡的苦澀,“雲發會代替我去參加,我時間不多了,還有一件事想做。”
“時間不多是什麼意思?”我心中有一些猜想,但是並不確定。
他淡淡的回答:“我被李不孝用特殊的方法,才得以沉睡百年而不死。但這也註定我清醒後的生命十分短暫。”
聽他這麼一解釋,確實和我猜想吻合。但是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之後,我心裡開始泛起一陣的酸楚。
“今天是來告別的嗎?”不知為何,我聲音有些抖。
莫染塵還是一樣淡淡的,只是點頭,並未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