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由許許多多色澤青灰的金屬鑲嵌而成,工藝十分細膩,如同青花瓷上的雕花,如同龍袍上的龍紋,各不相同,組合在一起卻極為壯觀。
孔仙顯然同我一樣震驚,眼睛一刻都捨不得離開這面石壁,細細的琢磨、品味創造這一切的人究竟是何用意,留作紀念?還是抒發感情?
就在我們的思緒完全被石壁吸引時,突然一陣風從遠處吹了過來。與此同時牆上的青銅開始劇烈的顫動。這種顫動非常微妙,離近看像有無數的昆蟲要從牆上起飛一般,但距離遠一些就根本看不清。
帶著耳塞我都隱約能聽到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趕緊又使勁將耳塞塞緊了一些。
孔仙一拍我肩,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去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前方看看。我點點頭就跟上去,謹慎的沿著寬廊向深處走。
莫染塵只告訴我們這附近有酒,卻並沒有告訴我們具體的位置,也沒有告訴我們這裡除了酒還有什麼。他說他只到過這前半部分,而且是很久之前,記憶已經十分模糊了。
有點我一直想不通,孔仙和莫染塵彷彿心有靈犀一樣,明明都在探著對方的底細,卻偏偏在當面詢問時點到為止,絕不多問一句。
就像孔仙和我的關係以及他的真名暴露之後,莫染塵一直就沒深問過什麼,只是一副假裝不知道的樣子。而孔仙也同樣,從頭到尾他都只是在猜測,他並不會當面問莫染塵,為何他以前來過這裡,為何他如此熟悉。
看他們倆這“心有靈犀”的樣子,我也不好多問什麼。畢竟,他們真願意說的,對我們的任務有幫助有影響的,一定會說出來,不願意說的,我拿刀架在他倆脖子上,也沒用。
沒走多久,我們面前的寬廊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石壁不再精緻典雅,反而出現十分凌亂的凸起和凹陷,看上去顯然是進入了自然形成的空間。
在人工區域和自然區域的交界處,幾個暗紅色的酒罈子出現在我們眼前。它們並不是被整齊的擺放在地上,而是被混亂的堆放在一起,圍繞著這些酒罈子的,也並不是濃濃的甜酒味,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聞著直令人作嘔。
我翹著眉,衝孔仙做了個一臉嫌棄的表情。他聳肩搖頭,表示他也同樣嫌棄,但是沒辦法,性命攸關的事兒,噁心也得忍著。
‘怎麼辦?帶上走人?’我做了個唇語。
孔仙杵在那裡盯著酒罈子看了半天,一仰頭,示意我們再往前走走。
我挑眉,用唇語問:‘你他媽整什麼么蛾子?別沒事找事行不?’
說完,孔仙摟著我的肩膀一笑,用唇語回道:‘怕了?’
‘呵。’我今天要是真點頭認怕,那以後還混不混了?於是,我衝前方一仰頭,說‘姐讓你今天見識見識什麼叫勇者。’說完就帶著頭往前走。
這前面的路可就不太好走了,畢竟是天然形成的,地面上的石頭不是一個凸就是一個坑,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跟鐵柺李似的。
前面沒走多久,突然又出現了人工開鑿的痕跡,從我們的位置看過去,那似乎像是房子前的大門,再仔細一看,那結構竟然像塔一樣。
門口四根撐柱渾圓有力,直徑近米,半米高的圍欄繞塔而圍。不過要說它是塔卻不完全,因為我們目前只能看見最下面的兩層半,再往上就直插入石頂中去了。
寬廊雖寬敞,不如此地分毫,這場面之壯觀,驚的我倆呆呆的望了近五分鐘才挪開視線。
我看著塔身上莊嚴肅穆的紋理,自言自語的嘆道:‘搞這麼莊重,裡面不會鎮壓著妖魔鬼怪吧?’
孔仙衝我一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兄弟,這麼草率?’我還沒感嘆完,就已經被孔仙挽著脖子,拉進了塔裡。
進門一股黴味就撲面而來,我趕緊捂著鼻子,防備這空氣中有毒氣。再看塔堂正上方,供奉著三尊三米大像,分別是二兇一慈。但供奉的是誰卻並不可知,有胖的有瘦的,有高的有矮的,有的長眉短眼,有的寬口絡腮,可就是沒有我們認識的。
低頭一看,中間慈像下方端坐一人,紫掛袍黑斗篷。再一看臉,我不由心中一震,那竟然是一具坐化的乾屍!
這乾屍像是一長鬍子老道,臉上同他上方的慈像一般,掛著若隱若現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出現在石像上是慈祥,出現在這乾屍上就是說不出的詭異。甚至比左右兩座凶神惡煞的兇像還要駭人幾分。
‘要不咱趕緊走吧,這地方看著讓人那麼不舒坦,別到時候又惹點什麼么蛾子,耽誤了莫染塵那邊,就麻……’
我話沒說完,身後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回頭卻發現,我們進來時一直敞開的大門,不知為何竟然關上了!
孔仙和我對視了一眼,瞬間一起衝過去掰門,可是,這是這門就像旱死了一樣,怎麼掰都沒有絲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