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聚舉國之力數千年的氣運,自然不是區區引輝的力量可以擊破的,那道劍光觸到皇道龍氣後如冰雪般消融,最終化為點點白芒消失在暴雨裡。
至此,此次泣血閣的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
“雖說佈置了許多,引出了我們的部分底牌,但我總覺得差了些什麼。”獨孤哲輕聲道:“這和我認知裡的泣血閣相差很大,他們的行為不像殺手,倒像死士。”
是的,無功而返四字,對於泣血閣來說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情。
即便是如此倉促的刺殺,也勢必不止於此,以泣血閣的等階來看,此次不過出動了一名斬星辰,數名決長夜。
這斷不可能是泣血閣在冀州的全部勢力。
終究名不副實。
建立在累累白骨和迢迢史書上的威名,當真如此不堪?
豈能如此不堪?
那些死在泣血閣手中的引輝,虛道,乃至於合道大物,該如何自處?
“偷襲我們那人,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即使是用千里覓蹤也覓不到他的蹤跡。”風起突然說道:“我不認為他已經離開了。”
言下之意,他並不認為今夜已經結束了。
那人可以瞞過他二人的感知,現在想來也不全是自己二人沒注意的原因。
所謂千里覓蹤,是世上常見的追蹤術,風起年紀尚淺,此時又正處於極端天氣,探查不到也無可厚非。
“即便再怎麼表現出悍不畏死的氣概,但殺手便是殺手,一擊不中遠遁千里,或許跑了也說不定?”獨孤哲皺了皺眉。
風起看了獨孤哲一眼,說道:“那泣血閣的名聲就是一個笑話。”
獨孤哲說道:“本來就是殺手組織,名不副實也並非不可能,畢竟越有名的殺手,越該悄無聲息才對。”
風起搖了搖頭,“紙是包不住火的,或許殿下應該想一想,為什麼這個名字被挖出來這麼多年了,它依然還安然於世。”
獨孤哲想了想,最終嘆了一口氣。
徐海地勢險峻,各種勢力魚龍混雜,久缺朝廷管束......這些都是次要原因。
主因還是因為它強。
只有強大,才不至於滅頂。
交談間,慕容成章終於戰勝了那名斬星辰,手起劍落,鮮血四濺。
暴雨如幕,他分不清後背的溼意是雨水還是虛汗。
差點被這躲在陰溝暗不見光的殺手陰了一道,要不是陛下託下重寶,屋頂那二人隨便哪個隕落都是一場禍事。
不管是對蒼生來說還是對個人來說。
這個隊伍可以死絕,但那二人不可出事,畢竟誰也不想承受王之怒。
正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虛影。
那道虛影緩緩伸出手,並指為劍,竟然毫不費力地破開了他的引輝之力,直直插入他的心臟。
他吐出一口血,一臉不可置信。
風起和獨孤哲也終於反應過來,吃了一驚。
“血影遁蹤.....此人是泣血閣少閣主?”風起皺著眉,“難怪千里覓蹤一點異常也覺察不到,只不過……少閣主為何會出現在冀州?”
獨孤哲嘆了口氣,盯著那道虛影,如臨大敵。
但不管是他還是風起都沒有妄動。
慕容成章的死已成定局,冒失和衝動只會將自己陷入危局,更何況,他們不確定那道虛影的境界究竟多高......能一擊破掉星輝之力的人,至少也是會心中上境的高手,若只是會心中境的話,還需輔以天品之上的兵器才方有一絲可能。
“原來這次的目標並非你我。”獨孤哲說道:“伺機而動,多重伏擊,原來是想將你南下隊伍裡的最強者一擊必殺。”
“很聰明的計謀,問題是,他們如何能斷定我們不能再從燕北請援?今夜一過,冀州牧勢必會加強守衛,他們能繼續在冀州動手的可能性不高,我等只需稍等三日,燕北援軍必到,那時又將如何?”
獨孤哲搖了搖頭。
風起這個問題,也是他想不明白的。
風起想了想,“如果,我們不能從燕北求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