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敗了。
作為一名先天武者，他竟敗在了一個後天小輩的手中。
他沉穩自信了這麼多年，今天難得將自己最為真實的一面展示於眾，手段盡出，怎料到，這卻已經成為了他最後一次呈現在別人面前的面目。
眼前的葉傾雲，此時就像一個猙獰的惡魔，雖然他的臉色蒼白淡漠，但餘展龍似乎還是感受到了對方內心的冷嘲和睥睨。
“我不該留著你的……”餘展龍口中冒著血沫，有氣無力地說道，“在當初袁謙告誡我提防你這白眼狼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給殺掉才是！”
葉傾雲冷然道：“餘展龍…你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啊……
江湖幫派，本來就是一個充滿了爾虞我詐、利益為上的圈子。
此前，你之所以會收納我當你的門生，不過是想利用我來激起夏元雄的矛盾，讓虎牙幫原來穩定的局面動搖起來罷了。
如今夏元雄已死，你我之間自然就沒有了相互利用的價值。
而我們的關係便決裂到這個局面，這也根本怨不得誰。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那不安分的野心作怪，一心想著吞沒虎牙幫，並將幫內所有的異己都要剷除開去，從而將自己逼向了一個走向敗亡的境地。”
冷冷一笑，葉傾雲又道：“如果一定要說後悔的話，我想，最應該後悔的人不是你，而是林幫主才對。
林幫主將你視為幫內的中流砥柱，重用了你這麼多年，到頭來，他卻是遭到你的殺害，慘死在你的手中。
你說，是我該死，還是你更該死一些呢？”
餘展龍聽了葉傾雲這話以後，先是愣了半息，隨後竟是揚起了一絲平和的笑意。
這一刻，他似乎已經坦然接受了這個落敗的事實，他說道：“葉傾雲，你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無論是在實力，或者是在城府上，你都遠比絕大部分人要可怕得多。
我承認，我不應該小看你的。確實，今兒我敗在了你的手上，只能怪我自己，根本怨不得別人。”
餘展龍的臉色充滿著悔意，隨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無神的眼眸忽然亮了一下，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的那位義子‘劉衝’的死，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葉傾雲沒有否認，事到如今，他已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所以他乾脆直接的點了點頭，表示預設。
而餘展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的神色，他淡淡說道：“這我應該早已想到的。
劉衝那小子確實是比不上你。他主動與你為敵，這根本就是自尋死路之舉。
他……著實是死的不冤……”
隨著餘展龍的氣息漸漸微弱了下來，當他說完最後一句話以後，他的生機，已然完全消逝殆盡。
他的雙眼微微合上，原本的猙獰模樣，已經變得平靜了下來。
看上去，就像是變回了從前那位溫和得體的南堂堂主，輕輕合起了雙眼進行著閉目養神.....
葉傾雲看著這一幕，不由輕嘆了一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就是江湖爭鬥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