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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真相

黃裳扶起端木康,在其肩頭輕按,解開端木康被封穴道,輕聲問道:“阿康,現在感覺怎麼樣?”

端木康頓時覺得舒暢無比,道:“爺爺,不知怎的,在鬼門關走過一趟之後,我覺得自己能控制體內一些真氣了。”

黃裳笑道:“那你再試試始終想不通的那幾句口訣!”

當下,爺孫二人也不理會那父子,端木康一番靜坐冥想之後,高興地說道:“爺爺,真是奇怪,我現在心裡雖已經更明白了些,但還是做不道‘見空,忘空,以致真空’!”

黃裳揹著手,笑道:“不要著急,再多想些時日,就明白了。”

端木康道:“等我和阮妹一樣都練成了這門功夫,可真是太好了!”

不料,黃裳卻搖頭道:“水佩這孩子只練了四篇而已,這後面三篇,她以前也不知道,因為你的緣故,她才肯背誦口訣,然後幫你寫在紙上。”說罷,長舒一口氣。

那父子二人聽得黃裳說“水佩”這名字,而端木康又稱“阮妹”,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即抱拳上前,道:“敢問,可是黃前輩!”

黃裳不理,繼續對端木康說道:“阿康,你和水佩都是好孩子,爺爺都這般年紀了,你倆的心事,爺爺自然知道,將來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有負於她,你聽見沒?”

端木康面紅耳赤,喃喃道:“阿康自然不敢,只是,只是···”他想說阮水佩母親已將其許配給眼前這個毒心少年,但始終說不出口。

黃裳道:“是與不是,你不能痛快點嘛!難道你還看不上我孫女?”端木康忙道:“當然不是這樣的,阿康發誓,這輩子一定不負她的。”黃裳道:“不負誰?”端木康停頓一下,接著大聲說道:“不負阮妹,不負阮水佩。”黃裳哈哈大笑,連聲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那人又上前來,問道:“請問,您可是黃前輩?”黃裳面色一沉,道:“我沒聾,聽見了。”又道:“你們上山來做甚麼?”那人正欲回答,黃裳卻招招手,示意他先別說話。

黃裳指指少年,問道:“他是你兒子?”那人點頭。

黃裳端詳那少年一番,緩聲道:“老夫一生也算是閱人無數,可從沒見過這般狠毒的少年。”繼續道:“你是誰也不用說了,看在楊克勤的份上,我今天且饒你們一命。”說罷!身體微斜,猛的抓向那父親手腕,那人慘叫一聲,抱手腕大叫,他的手腕骨頭好似被黃裳捏得粉碎,顯然是疼痛難當。

黃裳道:“你想砍掉我孫兒的手,我今天先廢掉你一隻手,你以後要是再有這種想法,我便將你另一隻手也廢掉,然後是雙腿,耳朵,鼻子,直到你在沒有這樣想法為止。”那人道一聲“不敢”。黃裳繼續道:“現在說說你們的來意罷!”

那人正欲答話,遠處傳來阮水佩的聲音,她在喊“爺爺,阿康哥,是你們麼?”,話音方落,端木康四人便看見了阮水佩的身影,她正帶著狼群向這個方向趕來,端木康當即迎接上去,道:“阮妹,你怎麼來了?”

阮水佩盈盈一笑,回道:“我聽見你在叫我的名字,就趕來了。”

端木康有些害羞,低下頭。原來,他那一聲“不負阮水佩”喊的中氣十足,聲音傳得很遠。不知阮水佩是否聽見“不負”二字,不過,看她似竊喜又或害羞的樣子,應該是聽到了。

阮水佩不敢與端木康正視,扭頭跑過去抱住黃裳的胳膊。此時,她也已經看到了那父子二人,那二人好像是是阮水佩的叔叔楊世平和表哥楊逸軒。但她並沒有表現得過分吃驚,倒是先出一副早就知道他們要來的神色,當下,黃裳輕撫她的肩膀安慰。

阮水佩看見了鹿兒橫臥在地上,立即蹲下身去看,手剛觸到鹿兒身體,一驚,原來鹿兒已經死了。阮水佩哭了起來,哽咽道:“小花,我的小花,你怎麼就死掉了?”她轉頭狠狠的瞪一眼那少年,道:“楊逸軒,小花是不是被你殺死的?我要你給她償命!”說罷,起身便於朝那少年衝去。端木康跑過去阻攔,道:“是他殺害了小花,我已經讓他們父子給小花磕頭賠罪了。”端木康聽得“楊逸軒”這個名字,當即想起,原來他就是曾惹阮水佩生氣回山的那人。

阮水佩沒有再鬧下去,因為她心裡明白,眼前有個事情,好像比小花死去更讓她難過。原來,阮水佩這幾年來,最擔心的便是家裡突然差人上山來接她回家去。

阮水佩冷靜了一會兒,問道:“楊叔,我阿婆近來身體可好?母親呢?”

楊世平先出一副疑惑的樣子,反問道:“楊伯母不是跟你們在一起?”

此話一出,除了他們父子,黃裳等三人都很吃驚。阮水佩道:“楊叔開玩笑吧!那天阿婆送我上山之後,便和家丁回去了,怎麼會在山上。”

楊世平也顯得有些吃驚,道:“不是!楊伯母說送你上山醫治,從那天起,就再也沒回過黃龍幫,叔叔沒說笑話,都是真的!”

端木康心下怪異為何阿婆在沒有回去,此際一時也想不明白,自言自己道:“不是阿婆,難道是阮妹母親?”

只聽得楊世平繼續對阮水佩說道:“你母親病的很重,沒幾日好活了,她說只有一個願望,便是希望你早點回家讓她好好看看。”

阮水佩道:“楊叔,你們先下山去吧,黃龍幫的路我記得,待收拾好行李,便自己去。”

楊世平腕骨差點被黃裳捏碎,早已經疼痛難當,聽得阮水佩如此說,便回道:“也好,那我們就先會給你給母親說一聲,也讓幫里人準備準備,迎接你。”阮水佩不語。

楊世平又跟黃裳道別,黃裳轉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楊世平道:“晚輩楊世平。”黃裳淡淡說道:“楊世平,好生記得我說的話。”

楊世平想到黃裳的話,也是暗自心驚,此刻更不願意在山上多留一刻,當下,帶著兒子楊逸軒匆匆離去,按下不表。

阮水佩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個理由足以讓她下山去。她倒是想找故推託來著,可堅守孝道,自古以來便是兒女的本分。千思萬緒湧上心頭,阮水佩蹲下身來抱住自己的膝蓋,哭了,既是為阿婆,為母親,也是為自己哭,她那瘦弱的身體在風裡微微顫抖。端木康也前去,蹲下身,用手拉拉她的胳膊。

突然,阮水佩側身過來抱住端木康。幾年了,這是第一次擁抱,端木康心裡“撲通撲通”的一陣亂跳,阮水佩的雙手勾著端木康的脖頸,趴在他的懷裡,這般近距離觸碰到異性的身體,他的手放在半空,不知所措。阮水佩繼續在他的懷裡痛哭,終於,端木康一手挽著她的胳膊,另一隻手輕按在她的肩頭。

良久,阮水佩從端木康懷裡起身,輕聲道:“我們去吃早飯吧!”回到五仙洞,阮水佩與往常一樣,笑盈盈的招呼黃裳和端木康吃早飯,他們二人不動筷子,阮水佩自己卻狼吞虎嚥般的吃了兩大碗,還待繼續吃,端木康阻攔下來。她也不生氣,當即放下碗筷,道:“我去收拾東西,爺爺每年秋天都託獵戶帶來許多好玩意兒,得好好整理一番了。”說罷,轉身便走。二人跟著她,來到八仙洞,她忙著收拾東西,端木康上去幫忙將東西打包,她卻阻攔了下來,不冷不熱的道:“端木哥哥,我自己來,你去練功罷!”端木康聽得阮水佩叫他“端木哥哥”,顯然是故意疏遠。但也沒理由多想,他知道,阮水佩正暗自煩心呢!

東西再多,也有整理完了時候,此際,阮水佩已經裝了三大包袱,面向洞外,道:“你怎麼不攔著我!”說罷,哭一陣子,繼續道:“我知道,你是怕陷我於不孝之地,這些,我都知道。”端木康也忍不住流下眼淚。

阮水佩轉身,破涕為笑,道:“好了,阿康哥,別哭了,本來想著你留我、安慰我的,你再哭下去,就得換成我來安慰你了!”端木康苦笑。

阮水佩將包袱展開,又將裡面的東西一一放回原處,道:“這些東西先不收拾了,我已經做好隻身下山的打算。”又道:“等母親病好些,我就回來。”

端木康道:“阮妹,你還會再回來?”從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可以看得出,聽到阮水佩這般說,心內激動興奮,

阮水佩道:“怎麼不?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停頓一下,低頭繼續道:“這裡有爺爺,有你,這裡便是我的家。”

黃裳和端木康聽得阮水佩如此說,都很激動,但黃裳的心裡,除了這份激動外,填裝的更是阿婆阮冰的影子,他那會兒聽楊世平說阿婆阮冰沒回黃龍幫,重重心事不自主的湧上心頭。

黃裳道:“阿康,你送水佩回去罷!”端木康點頭答應。

阮水佩急忙阻止,道:“不用送我的,又不是生離死別,再說,水佩沒有那麼矯情呢!我自己下山,算是走一回親戚,然後自己回來。”端木康強忍淚水點點頭,他這幾年讀了些書,自然知道“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的道理。

儘管如此,端木康帶領獸群還是送阮水佩至下山口。阮水佩道:“阿康哥,你回去吧,你這樣一直送下去,我都不知道何去何從,該不該下山了。”

“那就別下山了”,這是端木康心裡突然說出這話,但嘴上怎能這般說,畢竟,盡孝是兒女的本分,更何況,她的母親病的那麼重。端木康暗自罵自己,他也想到了養母凌芳蕤,與她朝夕相處的情形重現在眼前,四年過去,這算是第五個年頭了,不知她過得如何。

端木康呆呆的站在站在山頭,凝望著她的身影,暗自神傷。他隱約看得見,遠處的阮水佩抬起胳膊,好似在用衣袖擦拭淚水。他知道,她心裡也很痛苦。

自從凌芳蕤下山,端木康除了自言自語,很少和爺爺黃裳說話,除了吃飯時候閒聊幾句,其餘時間都是一個人待著,站在山頭,望著那上山的小路。

一天,又是一天,四五天都過去了,端木康仍是不言不語的一個人坐在山口,或是站在八仙洞等待著阮水佩。對著洞內的舊物,疼,恰似朵朵浪花一層接一層的漫上端木康的心口,轉瞬,又裂肺撕心般的揪撤著他的內臟,最後吞沒他整個身體。

端木康心道:“阮妹下山這麼多天了,想是她母親的病情未見好轉,故此脫不開身罷!”又想:“儘管脫不開身,但也總可以抽空寫封信託鳥兒帶給我。”他心裡越想越急,一連好幾天,他都在思索是否下山去找她一趟。

這晚,輾轉良久之後,端木康終於拿定了主意,決定下山去黃龍幫看個究竟。第二天早早的起來弄好早飯,將下山的想法說給黃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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