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蠡在電話那頭一直在詢問我們這邊發生的情況,最後直接就讓我們M部開始調查此事,因為案發現場特殊,需要暫時性封閉訊息,以免訊息洩露對嘉市造成不良的影響,除我們部門之外的所有人一律不準對外洩露,他最後還告訴我,郭勇佳已經歸隊,現在馬上讓郭勇佳和我聯絡。
聽到郭勇佳三個字的時候我愣了愣,心裡自然是開心的,不過我還是在擔心郭勇佳的身體,傷的那麼嚴重,他的身體吃得消麼?
掛了電話之後,宋達夫才緩緩地上前詢問這件事情到底怎麼處理,我將電話塞入了口袋裡,左手指了指一隻手已經脫落的沈默,說道:“在法醫到這裡來之前,除了我,所有人全部不準入內,還有一點,這件事情的發生地點有點尷尬,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正常上班,不做對外公佈。”
“好,我知道,葉澤,鍾局也知道了?”宋達夫看著我,擔心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徑直又走進了這間密不透風的房間……
環顧四周,這沒有一點兒光亮,兇手是怎麼可能在這麼密不透風而且又沒有半點光亮的地方行兇的呢?
“葉澤……”就在我準備把這房間裡面唯一一盞亮著的檯燈拿在手邊的時候,宋達夫突然叫了我的名字,在我轉身的那一刻,一把亮著的手電筒一下就出現在了我的手邊。
只見他送了聳肩,笑著說道:“你還和讀書的時候一樣,心思雖然細膩,但細膩在腦子,現實生活中,可真是粗心大意,就這麼點光,沒有手電筒怎麼行?”
我接過手電筒,笑了笑,轉身開啟手電筒背對著宋達夫說道:“我啊,是人,又不是神,人都有缺點的好吧。”
“哦?缺點?我還真沒在你身上發現,以前啊,總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明明長得還不錯,卻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成鄉巴佬的樣子,明明家裡那麼有錢,卻總是在食堂裡面精打細算,這麼詭異的葉澤,我還真的想不到,出了學校我們竟然還會做同事。”宋達夫站在了門口,背靠著牆壁笑著說道。
聽了他的話,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我這哪裡是在裝,大學的時候林天那老不死的看我爸給我的零花錢多,各種坑我,一會兒要交學費了啊,一會兒肚子餓了要去吃飯了啊,弄得老子最後尼瑪摸著兩個空的褲帶獨自流淚,還有,說起我大學的時候穿的衣服,我就更鬱悶了,是林天說,作學生就要樸素,他的學生各個都是窮學生,還說讓我要和他們融為一體,所以直接給了我一件破衣服,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收走了,美其名曰在學校要節省,特麼後來我才知道,這狗日的趁著我暑假去做他交給我的任務的時候,把我的衣服全部賤賣了。
就這樣,我一邊初步的檢測屍體,一邊和宋達夫更是如火如荼的聊了起來,想來也可笑,讀書的時候我和宋達夫四年裡面都不知道有沒有說超過十句的話,現在……竟然像是無話不談的兄弟。
十幾分鍾之後,顧北和姜琳還有幾個法醫臉色凝重的拿著工具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什麼情況?”顧北見到我之後走到了我的身邊蹲下,自顧自的開啟自己的工具箱拿出一副塑膠手套帶在了自己的手上抬頭問道。
我看了一眼正站在我身旁觀察屍體的姜琳,而後回頭說道:“女性生殖器官全部被挖空,地上多的是蛇蟲鼠蟻,這是死者的眼珠,在日光燈裡面發現的,發現的時候上面還沾著粘稠物,眼球上面都是血絲,看上去怪瘮人的,我就讓宋達夫拿來了一個透明器皿放在了裡面。”
顧北點了點頭,雙手托起沈默的腦袋在她脖頸下方看了一眼,而後緩緩地說道:“死者脖頸部位沒有任何傷痕,嘴巴里面也沒有堵塞物,應該不是被掐死的,雖然死者舌頭已經被人割了下來,但裡面的斷層是往外塞的,應該是窒息死的。”
我眉目微皺,當即向前走了一步問道:“窒息?”
“嗯,你仔細看這兩顆眼球,眼球旁邊泛著血絲,但血絲和血絲的中間的眼白是不是有些偏紫?那是因為咽喉間遭到阻斷,從而導致鮮血回流腦部,紅色血絲慢慢隱現的同時,紫色血絲也會因為死者的猙獰而導致壟斷。”顧北又抬起了沈默的四肢和身體看了一遍,繼續說道:“除了挖掘人體器官的傷口之外,她的身體幾乎沒有任何傷痕,她腦袋上面的血液之所以會那麼多,你看……頭皮被消掉了一半,這血能不多麼?”
看到顧北拿著手術刀輕輕的將已經剝離了沈默的頭皮撩了上來,我和站在門口的宋達夫一下就衝到了旁邊的廁所吐了起來。
尼瑪,再噁心的東西我都見過,但就見不了這種東西,血腥味也跟著她撩起的同時瞬間湧入了我們兩人的鼻尖,狗日的,太血腥了。
等我們洗漱完畢再次回到那房間門口的時候,顧北和姜琳已經收拾完畢,準備將沈默的屍體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