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荊軻!一劍能將連綿不絕的瀑布之水一斬而斷的荊軻!」
這可不是孤夜在故意吹捧,而是當時那幾個傢伙就是這樣描述的。這樣的大神,已經是燕國家喻戶曉的人物了。只有像他這般從幾乎隔絕的邊境城池來的鄉巴佬,才會顯得如此孤陋寡聞。
見眼前二人笑而不語,孤夜便當是他們預設了。可問題又來了,自己可與這兩位大神素未謀面,卻不知為何會專門尋過來。看這架勢,可絕不是用偶遇可以解釋的。
「孤夜兄弟莫要遲疑,冬日天黑得快,我們兩個可是在前面好生置辦了些酒肉,就等著你們呢。
至於為何會知道行蹤,當然是信陵君告知於我們的啦。」
這話越聽孤夜越是糊塗,怎麼連信陵君都出來了。自己也根本不認識這樣的大人物啊。
據說信陵君魏無忌禮賢下士極愛交朋友,最輝煌的時候底下門客曾一度達到三千之數,遍佈天下各國。
而這三千門客中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但他不會在意他們的身份卑賤或者高貴,都是一視同仁的跟他們喝酒談笑,相處的跟兄弟一樣的親和。
想到這裡,孤夜以為是自己一手春宮圖畫的好,所以信陵君才不辭辛勞讓這兩位過來請自己喝酒。目的自然是要結交的了,畢竟人的影樹的皮,四君子之名還是不虛的。
「信陵君有心了,可惜這次時間比較緊迫,不然的話確實是應該到大梁拜會才是。」
孤夜說的是最為普通的客套話,可聽在眼前兩人耳中卻又是另一層含義了。
「哈哈哈……孤夜兄弟莫要著急,想要去見信陵君,老哥勸你還是先把酒量給練好了再去不遲。
這不,就連我們兩個酒桶子都喝不過從大梁裡狼狽逃了出來。甚至臨行前還得讓那魏無忌抓了壯丁來此地等兄弟你。
反正不管了,信陵君之託不可辜負,今日定要將你給灌趴下不可,不然他日咱可沒臉再去大梁了。」
後頭的荊軻也是個豪爽之輩,這傢伙很是自來熟的攀住孤夜的肩膀說得那叫一個吐沫星子亂飛。
於是乎,孤夜他們三個稀裡糊塗的就被兩大神給挾持了。其實蠻九方向把控得還是挺精準的,眾人只不過又行半個時辰,朝歌城便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不過幾人根本就沒進城,而是在城外的一個村莊歇下了腳。三進的青瓦大屋中,早就有下人準備了熟羊肉和各樣燉菜。餓了一天的三個人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特別是庖碩這
廝,幾乎就差手腳並用了。
同在異鄉,又都是性情中人,杯盞交錯間自然很是容易就熟絡起來。牆角邊壘起來的酒罈子,足足有十來個,看這架勢大有不喝完不罷休的意思。
其實酒這種東西孤夜平時是不沾的,可不喝並不代表酒量就差。特別是全身經脈都被打通了之後,那酒氣幾乎是前一刻攝入進去多少,下一刻便從毛孔裡給透出來多少,肚子裡剩下的也只是些晃盪的水而已。
於是才有了此時高漸離和荊軻那日了狗的表情。心中暗罵老魏家的未來女婿果然也是酒量非人的變態,兩人今晚輪流的勸酒,渾身解數加吃奶力都整出來了,可對方直到現在卻連臉都帶不紅的。
如此善飲,一時間高漸離也是心血來潮。腦袋被酒精這麼一激,瞬間便靈感迸發。遂立即傳來下人將築端上來,頓時屋中仙音瀰漫,就連庖碩這樣的吃貨也都聽得忘記了咀嚼。
「有樂豈能無劍!」
荊軻大喝一聲,長劍驟然拔出寒光四射,突躍於堂中忘情的起舞。
孤夜三個哪裡見過這樣高階的即興表演,看得目瞪口呆之餘自然是酒到杯乾忘乎所以了。
一場酒宴持續到後半夜,最後五個人全都是醉得不省人事。一共三十斤酒水,被喝得一滴不剩。事實上像這種度數連啤酒都不如的飲料,動輒幾十斤的真不稀奇,稀奇的是如何能光喝不尿。
那個叫拈花公子的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大中午才起來的,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是在床榻上了。庖碩和蠻九就躺在身邊,依舊是鼾聲如雷。
叫醒了這兩貨,出門的時候才知道,高漸離和荊軻兩個傢伙已經離開回燕國去了。似乎他們的出現真就只是陪自己醉上一場。
同來的瘦馬也都換成了三匹神完氣足的良駒。此時就在在門口拴著,上頭還掛著灌滿的水袋和打包整齊的肉乾米餅。
弓箭大盾和蠻九那一大捆短矛半點不缺的靠在邊上,只不過整個宅子此時都早人去樓空而已。
莫名其妙的三人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又上路了。孤夜原本以為昨日之事只是特殊的個例而已,可結果他還是低估了魏無忌的「熱情」。
在往後的時間裡……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在魏國境內。他們幾乎是每經過一個城池,便會有一個或者多個聲稱是好友的人拉自己去喝酒。而且還是往死裡灌的那種,甚至有好幾次都故意繞遠路了,可最終還是被準確無誤的逮住,然後又是醉得稀裡糊塗。
然主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正在魏國國都大梁城的一處豪宅中,悠哉悠哉的聽著手下實時傳來的彙報。
當聽到孤夜幾乎每宴必醉的時候,這個坐於上首的傢伙都會與堂下眾人大笑痛飲。
「哈哈哈……臭小子,不聲不響就把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給拐走了,看老子不醉死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