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已是法則的深意?
他輕喝一聲:「逝者流年!」
他的身體,竟在那短促的一瞬間,消融在天際間,這不是時間所能拘束的速度,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詞彙能夠概括的,這是拋卻了時光與空間所成的概念。
這正是幽羅界中,真正的法則之書!
此時,當初的那些鉛字,沒入於尊心底的那片瀚海,翻湧的激浪,抵上天穹,又轟然落下。那些古老的鉛字,被激浪洗練,故時的餘燼,在滄海間,閃爍著當年應有的光澤。
當鉛字排列成序後,古老的精神原力,慢慢地湧向心間,似乎,只要自己一個念頭,這世界上,某個片段,便會坍塌,直至消亡......
常春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常川笑聲朗朗,「於兄,現在唯有你能夠追的上常春師叔!」
聲音慢了半拍,於尊的身體,漸漸地消融在午夜時,那片最為絢爛的月光下,然後慢慢地消失,就像一片晶瑩的泡沫,悄然間,碎了,然後歸於虛無。
他漸漸地看清楚了,看清了常春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線索,那不是光,卻勝似光,那是幽羅界中,最珍貴的物質,或是思想。
世界在扭曲,扭曲的變了形狀,時間被撕碎,空間在長春和於尊的眼底,已經失去了所謂的意義。
那些斑駁的光影,被法則慢慢地啃噬,然後漸漸地破碎,眼底,只剩下一個詞彙,一個能夠毀滅一切的字眼,可那個字卻叫做"生!"
法則已經被常春,從這個世界中,抽離了出來,那片銀峰,就是法則的誕生之地,所以,即便時空變成了碎屑,那座銀峰,也依舊挺立在那裡。
細雨中,曼妙的身影,是一個女子,她自風雨中走來,她長得美極了,她不似世間之人,她卻勝卻了人間萬千。
她......是誰......
直至常春刻板的臉上,慢慢地多了一抹溫情,所以,此時,常春和於尊,究竟身在何地?
這突然出現的女子,又是何人?
常春瞥向身邊的於尊,道:「她便是忘愁!」
於尊一愣,破口而出,道:「什麼?忘愁本是一個女子?」
常春哈哈大笑,道:「忘愁便是此人釀的酒!這次明白了嗎?於尊小輩!」
這倒是出乎於尊的意料,這女子長相絕美不說,身上的氣質,也是出塵絕俗的!若是說,常春是幽羅界中,
最後一個謫仙,那麼,眼前的女子,絕對是除卻常春之外,在這世界上,最強的存在。
況且,這也僅僅是初識的印象而已,況且,在自己的潛意識裡,自是覺得常春更勝一籌。
女子巧笑嫣嫣,「常春道長,我們有千載未見了吧!」
常春嘆道:「我倒有些想念你!可不是我不想見你,而是這世道不許啊!」
女子皺了皺眉,嬌嗔道:「哼!你們男人,最喜歡說假話了,你若是真的想念我,便是千難萬難也會來尋我,這次來,想必是為了我釀的忘愁而來吧!」
見識了女子的美貌,於尊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琪兒,心道:「我的琪兒,可比她漂亮多了!」
想起故時的人,心底便隱隱作痛,也怪他,總是悲喜無常。
錯過了她,等於錯過了整個世界,所以,他走過的路,總是泥濘不堪的,他經歷的世界,也總是殘破不堪的。
微微的悵惘,再次令眼底的光,消融在黑暗中,他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刀,插入刀鞘中,拱手抱拳,道:「幸得識得姑娘,於尊自當感激不盡!」
女子笑道:「姑娘?你小子看清楚了,哀家是你眼裡的姑娘嗎?」
風裡裹著刀子,才將眾生刻繪的如此滄桑,女子搖身一變,她未變老,只是眼底的風霜,令她看起來,不再年輕。是歲月極致的美感,被風化後,暴曬在陽光下的一片濃稠的墨痕。
於尊大感驚訝,女子笑道:「小輩,在幽羅界,他們大多都喊我語姬!」
語姬......很陌生的兩個字眼......
語姬從懷中抽出一壺酒,道:「這壺酒,便是釀製忘愁的酒胎!」看書菈
於尊愣了愣,他的鼻息間,縈繞著一股清香,這酒胎就已如此,那釀出來的酒水,也定是不凡。
「那如何才能釀成忘愁呢?」於尊問道。
語姬笑得開懷,她那絕美的笑靨,在陽光下,也定是光影中,一件最為曼妙的雕塑。所以,她的美,早已驚擾了時光。然,歲月無可奈何,令其逃脫時間的囚籠。
語姬悠悠道:「想釀成忘愁,定要有情根!並且要有情毒深種!」
於尊心底一滯,悶哼道:「我......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