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就駛到了長安街。
在巷口附近的大地下停車場中,唐月緋熟練地完成了泊車作業。
這一天的見聞讓她心神不寧,面臨著這樣棘手的事情,養足精神已經成為了一切計劃實施前的重中之重。
當夜無話。
厚重的酒罈封印著不明來歷的厲鬼,被唐月緋鎖在了臥室的床頭櫃。
一夜的睡眠沒能使她的精神更飽滿,相反,看著她重重的眼袋,陸城甚至懷疑自己的老闆娘是否因為憂思成疾從而徹夜未眠。
“什麼情況這是?”大早上起來,陸城的聲音就高了八度不止,“昨晚失眠了?”
“差不多。”唐月緋拖著長長的哈欠,眼神中略帶蘊怒的看向了封魔壇,“要怪就怪這玩意兒,要不怎麼說封魔印之下無善類,把它放在床邊我愣是一晚上沒睡著,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耳邊若有若無的哀怨聲。”
“你聽到什麼了?”陸城湊了上去。
“要是真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那倒還好了!”老闆娘苦笑了兩聲,“認真的聽了一晚,什麼都沒聽出來!”
“臥槽……”陸城側目。
“不信的話你今晚可以試試,”她冷笑,“那種討厭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微不可聞,無論怎麼努力都聽不清楚其中的任何一個音節,但是每每你放鬆精神準備睡覺時,耳邊的聲音又突然會變成無比雜亂的哀聲嚎哭。這種感覺就像是夏夜裡蚊帳中跑進了幾隻蚊子,要多噁心人就有多噁心人。”
“額……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挺噁心……”陸城擦了把汗,“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把這玩意兒扔了!”
“快點想辦法,把這事兒解決。”老闆娘喝了一口咖啡提神,“我現在終於明白把這罈子交給我們時老道士那狡黠的笑容了,看來這老貨私下裡也被這東西折騰得不輕。”
“說起來簡單啊!”陸城搖搖頭,“我也知道這事兒得抓緊處理,但是頭緒呢?毫無頭緒要怎麼處理?”
“不,我們有頭緒。”唐月緋說著,順手拿出了昨天剛留下的檔案盒,她的筆在客人口述筆錄中一帶而過,在一句不起眼的話上畫上了長長的波浪線。
“十年前的火患?”陸城皺著眉頭,讀出了那句被老闆娘標識的話。
“他老婆不是十年前死的麼?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這事兒還是得從秦雪怡身上查起。”唐月緋笑笑。
“你打算怎麼查?”陸城問,“十年前的火患這個資訊太寬泛了,就算明知有用,我們也無從下手。”
“不!可以下手。”唐月緋打斷了他的定論,順手拿起了客人何風的基本資料,有意的用手遮住了上面的部分基本資訊,“猜猜我們的客人今年多大?”
“猜這個幹嘛……”陸城翻了個白眼,“四十?四十五?還是五十?”
“錯!雖然長相老成,但是事實是我們的這位客人今年確實只有三十歲。”唐月緋移開了遮住資料內容的手,公佈了正確答案。
“臥槽!那麼年輕!看他的樣子完全感覺不出來啊!”陸城一驚,隨即卻是更大的白眼一翻,“可是這跟我們的調查有什麼關係麼……”
“年輕人,萬事萬物間都有著聯絡”老闆娘得意的笑了笑,搖了搖纖長的食指,“今年的何風三十歲,那麼十年前呢?”
陸城一愣,“二十歲啊。”
“還記得何風一開始說過的那句話麼?”唐月緋問道,說罷,還特地模仿著何風的聲音玩起了情景還原:“她叫秦雪怡,我的大學同學”,她掩嘴而笑,“你想到了什麼?”。
經老闆娘的這麼一提醒,關於昨天會面客人的印象終於重新浮現在了陸城的腦海中。他突然換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唐月緋目光中充滿了驚喜和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