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真的要拿那麼重要的東西來為這封印充能麼?你想清楚。”陸城嘆了口氣。他自知欠人家畫鬼無常的太多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妖心石的重要,妖神黃巢留下的心臟碎片,那是林家先祖用命換來的東西,再加上內蘊的龐大靈能,如果畫鬼無常不是敕令長女的話,打死陸城都不相信她有辦法能弄到這種東西。就算能弄到,想必她也得頂著家族巨大的壓力。這麼個隨便放到哪裡都能引起靈界一陣暴動的寶貝,有點腦子的都不會隨便往外送。
“呵呵,別對我抱太大希望。”畫鬼無常瞥了他一眼,“幾個老東西可都是把這玩意兒視為傳家寶的呢,能不能拿出來可不是我這裡一個人說了算。我先回家試試看,儘可能在封印崩壞之前帶來妖心石。”
說完,她把目光轉向了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張問切,“你估算一下,距離封印崩壞妖物出世還有多長時間。”
“哦……哦!大概還有十天!”稍稍一愣的張問切迅速的給出了答案。
“十天?除夕麼?”畫鬼無常皺了皺眉,“好我知道了,時間足夠。十天之內,如果我能帶著妖心石回來,那咱們就展開行動補完封印。當然,如果我沒能說服家裡的人,無功而返,那麼大家也要隨時做好第二套方案的準備,那就是等妖獸掙脫封印之後儘量以損失最小的狀態予以擊殺。當然,就算無功而返,我也會把此事上報通冥殿高層,爭取為大家調動更多的資源,以減小任務難度。”
“是。”幾人紛紛應和。
畫鬼無常走了。帶著眾人或期盼或不理解的目光。
作為應急部署,張問切、沐遠清、關辰三人被畫鬼無常留在了W市,以便在關鍵時刻協助陸城應付突發狀況。臨走時,她還特別強調了無論如何務必要保證陸城的安全。
當然,她的這一命令合情合理。人家陸城是冥王令上下一任卞城閻君啊!在你管轄的範圍內,他的安全當然要由你全權負責。只不過這份組織上的原則從畫鬼無常的口中說出,在幾人聽來就是另一番風味了~
“那個啥,聽說咱們無常大人在追那個叫陸城的小子啊?”看似五大三粗的關辰其實是三個人裡面最八卦的一個,什麼小道訊息、流言蜚語,往往都是他這種人前不怎麼說話的人這裡傳得最快。
“是麼!你也這麼覺得?我早就看出來這倆人不對勁兒了!你看咱們無常大人,為了他,都把妖心石給弄出來了!用情至深啊!”在這個問題上,他的觀點得到了張問切小哥的強烈共鳴。
“你們倆就那麼喜歡背後議論別人麼?”明顯有了點年紀的沐遠清就比兩人要成熟穩重的多,“我看這倆孩子多般配啊,挺好的一對兒。”
所謂謠言止於智者,遺憾的是,在這個浮世繁華物慾橫流的時代,智者,那往往是童話故事、心靈雞湯裡才會出現的東西~
這些話,陸城這個當事人自然是沒什麼機會聽到的。
畫鬼無常說得很好聽留他們三個下來協助陸城,說白了,其實也就是監視加保鏢。人家憑什麼要聽你調遣?說他是未冕卞城君,那是通冥殿自上而下無常這一級就已經封鎖的訊息,在這幾個人看來,這貨不過也就是個“和無常大人有些曖昧關係”的小人物。真要說的好聽一點,那就是黑龍劍主,然而實際呢?一個連血脈能力都沒有的通靈人,憑什麼讓別人信服?
不管是在什麼時代,地位這種東西,永遠都是和血統、實力相掛鉤的。
所幸的是,陸城也從來都不缺什麼這樣的手下。
在等待的這幾天時間裡,他和唐月緋就妖獸出現的史料記載以及封印的具體情況做了更為詳細的調查。
不同於上次漫無目的匆忙尋找,這次主攻的方向在於那個神秘的玄龍隱士。
本能地,陸城感覺到,這次事情要想圓滿解決,關鍵的契機就在那個玄龍隱士的身上。
太有意思了,這個人。
明明可以輕易地幹掉這隻妖獸,卻選擇了要在數百年後讓它重返人間。明明實力強的出神入化,在垂垂青史之中卻突兀的像是隻出現了那麼一次。
這個詭異的行事風格似曾相識。
是的,就是似曾相識。這是陸城所能想到的最貼切的一個詞語。
今天他們所面臨的一切困境,說白了其實也就是前人所設下的一個局。但是現在面臨這個局,他卻毫無對策。
因為根本找不到這個人。
翻閱了每一本史書,從正史到野史,從戲說到誌異,陸城和唐月緋都沒有找到這個叫“玄龍隱士”的人半個影子。
第二次去的時候那位上了年紀的守人索性就不在了。
原本的搖椅上此時空空蕩蕩,也不知道是它的主人因故沒能在這裡守候,還是說那位前輩只是單純的看陸城不順眼所以選擇了避而不見。
一個下午的地毯式搜尋,徹底挖空了陸城的耐心,也擠垮了他的希望。
漫漫的歷史長河,這個星辰般璀璨的人物真的做到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看了一個下午的史書,陸城的感覺就是:這個叫玄龍隱士的人彷彿就是為了這個河中的妖獸而生的。妖獸出現了,於是他就出現了,妖獸被封印了,於是他也就跟著被封印了!
他很訝異為什麼主修史書的鬼瞳一族不學習人家百度谷歌弄一個通靈人內部的搜尋引擎,不然這樣的找真的無異於大海撈針。
“有兩個可能。”燒了一下午腦子的老闆娘看上去還比較淡定,“第一,這個人有能力,抹除了史書中一切除了河獸一事以外,所有關於他的記載。第二,‘玄龍隱士’是個假名,也就是論壇貼吧評論區裡那種用過一次就扔的馬甲。”
“所以也就是說我們不要指望在他身上能有什麼突破咯?”陸城強忍著掀桌子的衝動微笑著給出了最後定論。
“是的。”唐月緋的一個點頭,徹底擊潰了他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