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交代完幾件事情,陸城就從唐月緋那裡回去了。
要準備再探百鬼夜行的相關事宜,對於他這個門外漢來說,留下來本身就屬於一種變相的添亂。所以啊,留點自由發揮的空間給這位受過正統“通靈教育”的老闆娘,這是當下的陸城所能提供的最大幫助。
很快,日落月升,徹底宣告了一天的結束。
陸城走在校園的小路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醫生讓他休息之餘注意適當的鍛鍊身體,從那以後,晚飯後散步就成了他少有的幾個好習慣之一。當然了,為了防止嚇到別人,此時的陸同學自然還是那副黑墨鏡大白口罩的行頭。雖然此刻已經確定了身體變故的原因是陽靈缺失,但是習慣已成,難以改變。
所幸,忙活了一天,總算是為自己“灰暗的人生”找到了一點希望。張凱沒有坑他,那間靈異事務所的出現,確確實實幫了他一個大忙。
雖然前路仍然渺茫,如何找到散去的百鬼,如何奪回失去的陽靈,這些令人一個頭兩個大的問題都尚有待解決,但是萬般無奈中,至少還留有那麼一點頭緒。
想想看,到現在還一籌莫展的,就只有那個人了吧?那個貫穿全文,遊弋於故事的各個角落、如鬼魅般不可捉摸的男人。葉天行。
隱約中,陸城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極有可能就是解開發生在自己身上所有謎團的那一把最關鍵的鑰匙。
昏暗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已飄起了細細的小雨。
那個人站在雨中,撐著一柄穹頂一般的黑色大傘,西裝革履,不染煙塵。
果然說是說曹操,曹操到麼?剛想起他這貨就來了?陸城心想著。
“來了?”陸城在雨中,戴著黑色的墨鏡和白色的口罩,雙手插在褲兜裡,語氣平淡自然。
“來了。”他中肯的回答,立於傘下。
偌大的校園,驟然間空無一人,只餘兩人一傘,在夜色雨幕中,在暗淡的路燈下。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葉天行笑笑,率先問道。
“沒有,只是對你出場的方式司空見慣了。”陸城翻了個白眼,只可惜他帶著黑色的墨鏡,對方看不見他厚實的眼白。
兩個人心領神會的一同走到了屋簷下。這是學校的體育館,平常,這裡不大的場地上一般都會擠滿了打羽毛球、乒乓球的學生或老師,但是此刻,卻寂靜的異常。入口的登記處空無一人,一張張裝訂的票冊在微風中翻開了一頁又一頁,彷彿上一秒還有一位負責登記的工作人員在那兒喝著茶,一支筆在紙上刷刷的寫著什麼。
葉天行收起了雨傘,抖了抖傘上的雨水。
“你是誰?”陸城沒有看他,只是裝作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麼?”葉天行把傘靠在了體育館的玻璃門邊,“現在的你還是不要問這種問題的好。”
“為什麼?”
“第一沒有意義,你知道了也不會改變什麼;第二你也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了,我叫葉天行。”
“好的你牛你厲害!算你狠!”陸城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看來我問你什麼你都不會回答咯?”
“差不多吧。”葉天行眯起了眼睛。
“老實說,我身上突然出現的象徵‘冥君’血統的鬼王印是不是和你有關係?”陸城轉過了頭,摘掉了自己的黑色墨鏡。
“隨隨便便賦予一個凡人通靈血統,還是最高階別的‘冥君’,你覺得我會有那個本事?”葉天行笑著說,彷彿聽到了什麼實在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話。
“那麼我身上發生的一切你都早就知道咯?”
“這個問題還用問麼?”
場面突然陷入了沉默。
陸城知道,自己還有許多的疑問,但是這一刻,他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陸城,你時日無多了。”葉天行突然說道。
“啊?!”
這一刻,饒是神經大條如陸城也被嚇了個不輕。
“你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