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丘之貉爾。”
張之維心中一震,擔心望來:“大師兄。”
“我沒事,早些回山吧,此番種種,真是叫人不痛快,非得一年半載才能化去,道行不到家啊。”
張之維默默點頭,餘光掃天穹,陰雲如重鉛,暴雨似將臨。
“大師兄,懷義有一事相求。”
李無眠回首,劉懷義尚且拉著阿吉,訝然於他的開口,如此正式的口吻,從未有過。
“為了阿吉嗎?”
劉懷義道:“我知師兄通陰陽雷法,可助人得炁。”
這在龍虎山上,也算個小密辛,乃數百年前一位天師,修煉雷法之餘,發覺以陰陽雷法刺激經脈,可助人得炁。
“你既然知道能助人得炁,必然也知道其他。”
劉懷義沉默片刻:“我無權替他做這種決定,但我相信,他會答應的。”
當時的天師大喜過望,以為能夠批次讓門人弟子成為異人,於是廣開方便之門。
不到一年的時間內,造就了數百經雷法刺激得炁的弟子,天師府如日中天,異人界一枝獨秀。
很快卻急轉直下,最開始得炁的弟子,皆不明原因死去,天師請來異人界大量名士。
後推斷出結論,陰陽五雷,究竟是爭鬥之法,刺激經脈助人得炁,卻也亂了那一口性命之炁,致人早亡。
弟子接連殞去,天師鬱鬱而終,告誡後人。
註定無法得炁,莫要逆天而行。
“懷義,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不是嗎?”
劉懷義卻是笑道:“大師兄也曾聽得,阿吉留在紫雲觀,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李無眠當然明白,昨日那少陽子,告以得炁法門,阿吉方才鬆開鐵箍似的手。
然其人與炁脈無緣,資質低劣,留在紫雲觀數年也未得之。
若是資質上佳之輩,無需引領,亦能獨自求索,稍遜一籌,處在異人門派中,數年也早該得了。
劉懷義道:“師兄要不幫他,你瞧他這樣子,還是會回紫雲觀的。”
“總比沒命好。”
劉懷義面色一肅,指著斷臂阿吉:“大師兄,你知道於我輩來說,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田晉中心中微震:“大耳朵?你怎麼了?”
劉懷義道:“最可怕的不是丟了性命,而是百般努力,乃至付出一切,卻連站在仇人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你就這麼肯定,他心中那一念,是仇恨?”
劉懷義不答,身子一躬到底:“請大師兄務必成全,就當是懷義求你了。”
“唉!”
雙手置於肩頭,左眼似有黑水流淌,右眼憑生白芒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