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主任不耐煩了:“廢話,這都是基礎中的基礎,還用你講?快說他怎麼做的。”
“他就一根針,先做了個水平褥式縫合……”
說到這裡,雷主任有點猶豫:
“好像是這個縫合,他動作太快了,我看不大清。”
“然後就是連續縫合,一針到底,剪線收工。”
一針到底?
方主任連連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又不是縫皮縫胃那種糙活。
咱們血管顯微外科的,全都是精細得不能再精細的活計。
就像戰神用兵那樣,必須得左右包抄三才六丁八門金鎖十面埋伏,各種花活都用上。
能象骨科普外胃腸外那幫糙漢一樣,呼啦啦一通猛擼就完事?
看出方主任的懷疑,雷主任反問道:“咱縫血管為啥要這麼費事?為啥不能像普外糙漢一樣拎起針亂縫?”
方主任更不耐煩了,這種住院狗規培獸學的東西,你來問我?
你個老東西平時就常搶我的病人,到處出風頭想壓我一頭,現在還裝起老師來了?
但王磊乾的很可能是顛覆常識的事,血管外科前所未聞的術式,為了這,我老方忍了。
“避免‘收縮效應’。”
“避免外膜進入管腔引起血栓。”
“避免內膜漂浮形成夾層。”
“避免……”
方主任那可是江南省血管外科數一數二的人物,說起來滔滔不絕。
雷主任趕緊打斷:“沒錯,王磊這種縫法,我感覺你說的這些‘避免’,他全避免了。”
“不可能!”
“一針到底,它就不可能避免這些!”
方主任聲音猛地提高了三度:“我不信,你說為什麼能避免,原理是什麼?”
雷主任攤了攤手:“我哪知道,我又沒看清,他太快了。”
“那你說個屁。你沒看清還能知道效果?騙你大爺呢?”
方主任氣得出口成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