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躍要是知道聞人流落這麼說話,他就不會用這種方法帶著她一起逃出生天,都不知道給自己準備點止血之類的東西嗎?別說什麼人家郎中沒說什麼,人家郎中都快七十歲的人了,突然之間跟人說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二品武夫就在自己的面前。人家不得思考一下嗎?你直接就讓人拔了。
但是王少躍就算知道的話,也就可能只是這麼想想而已。王少躍現在已經昏迷了……
聞人流落看著王少躍的臉,雖然受了很重的傷,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的神色。王少躍早就知道這次會很疼,所以就給自己做了一點小手腳,只要沒有人在一天內把這支羽箭拔出來就行。因為他估計自己最多也就一天就能醒過來。
一旦醒了過來,到時候他就可以自己把自己一些穴位封住,在封住之後,王少躍就不會那麼疼了。
但是王少躍萬萬沒想到這個據點的老郎中,不僅僅幹過給孩子看病的事,居然還會治療刀劍傷和箭傷。這樣一個老郎中在哪裡待著不好?在這麼個亂七八糟的地方待著,你待著也就待著了,偏偏還是個南監的人。
當聞人流落抓住王少躍的手時,老郎中也正好拔出那支羽箭。那支羽箭拔出的時候,饒是王少躍已經昏迷,都被疼得忍不住顫抖。
看得聞人流落在一旁都神色痛苦,當然也不排除是被王少躍抓的疼。
於是聞人流落就聽到了王少躍痛苦地呻吟聲,但是她聽不太清楚,只聽見“誰”“拔”“我”“去”。聞人流落以為王少躍說的是“誰拔的我身上的箭,我要去謝謝他”。
但是王少躍說的不是這些,王少躍說的其實是“誰拔的箭啊,我去,真疼啊”。王少躍難得一次罵了人,這是在睡夢中,他已經做了自己最大的忍耐了,如果不是他的話,換做別人早就應該喊出來了。
聞人流落有些心疼,老人沒管這些,因為他發現王少躍的身體有些特殊。
因為那支箭雖然射中了王少躍的身體,但是卻沒有進入他身體多少,而且那支羽箭的箭頭已經被王少躍阻擋了一部分,進而導致了那支羽箭的箭頭已經被消磨了一部分。
這一部分別看是王少躍阻擋住了,但是這個阻擋其實不如不阻擋,這種阻擋雖然看起來很有利,但是這種有利只是在阻擋這種事情的時候。如果擋住還好,擋不住的話就會出現王少躍這種情況。
王少躍雖然擋住了這支箭,但是擋住了這支箭的同時,卻也導致了王少躍肌肉鎖緊的同時,把那支箭的箭尖給抵歪了,而箭尖歪了的結果就是那隻羽箭不太好拔出來。而且不是一般地不好拔出來,所以王少躍那麼疼,也是有原因的。
而且老人還用刀挖了一下,在他眼裡王少躍可是二品武夫,是不怕這一下的。但是王少躍雖然不怕疼,可不代表他不會疼,疼還是會疼的。只是疼的時候他不能有什麼太多的反應,而且他其實是能夠知道那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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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有多疼的。
而且在拔的時候,王少躍其實是會有一瞬間清醒的。但是清醒最多也就是恢復一瞬間的清明,在拔完之後,他就昏了過去,至於是本來的昏迷,還是被疼昏的,就不得人知了。而且根據大多數人的印象,二品武夫的體魄應該不是太差,按理也不會太疼。但是那是二品武夫醒著的時候,不是二品武夫昏迷的時候。
聞人流落感受著王少躍的手從一開始的緊繃逐漸變成鬆弛,到最後才重新恢復到原來的樣子,聞人流落很心疼,雖然她身上也很疼,但是她知道這是絕對不如王少躍身上的傷的。
聞人流落說道:“他大概什麼時候能醒?”
老郎中思索片刻後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以主上的身體狀況很不好說。主上的身上有暗傷,這些暗殺會給主上造成多少麻煩,我不清楚。所以我無法根據現在主上的傷勢來判斷出主上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主上對那段傷情的壓制,直到現在還在發揮著作用,看來主上受得傷是很嚴重的。能夠讓一個二品武夫壓制自己實力的傷勢,我恐怕不能治好主上。我對待這種刀劍傷和箭傷還是有些能力的,而別的傷勢所知甚少。
雖然我也知道一些二品武夫的傷勢,但是我終究只是個紙糊的二品武夫境界。如果不是用藥,都不可能到達這種高度。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解決主上的問題。但是如果排除這個問題,主上的身體好起來還是很快的。
主上的二品武夫非常踏實,說不定已經到了那個門檻。這樣的境界,只要不是那種特別重的傷勢,都不會好的太慢。”
老郎中還是收了一點話的,萬一這位首領和主上之間有些什麼間隙的話就不好了。這不是他的小心機,這是他對南監的瞭解。南監實在是很複雜,這裡不只有大臨的人,這裡還有盧陽郡的人,還有南唐的人。雖然這群人都是歸順在南監之下的,但是人心不是星辰,星辰可能萬古不變,可能始終如一,而人心不是如此。
人心雖然不是鏡中花水中月,看不清而且觸碰不到,但是人心也是昨日東流水,今日不與昨日同,昨日不與今日同。這雖然是人改變世界的前提,但是這也是人與人間心境不一,難以交流的原因。
有的人心在充明,卻望向黑暗。有的人心如花木,總是向陽而生。
老人雖然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糸,但是多事不如少一事,與其在事後被追責,倒不如裝聾作啞來行要更加輕一些。雖然會被人哼作不想上進,但是他己經這個年紀了,還只是一個小縣城的首領,再過幾年就會回家了,這種東西和他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他也就沒什麼多餘要做的事情。他早就不在意什麼名和利了。
老人剛給王少躍處理完傷口,就離開了這裡。王少躍在離開這裡之前不久,給老人留下了一句話,現在看來這句話就是王少躍的未雨綢繆,也可以說是王少躍的先手落子。但是無論如何,老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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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手佈局是極其重要的,因為這句話的含量很高。雖然不是那種能殺萬人的神之一手,但是也已經是一道足以讓人驚歎的一手落子了。
王少躍既然能夠以此一步棋局就解決諸多事宜,那麼自然也就可以讓這一步棋落子成功。而老人就是這落子的關鍵者。老人走到門房那邊,和門房內那個帶刀之人說道:“需要你去送一句話,孩子。你就說東家說風大了,趕緊來,別讓人家扯呼了。”
帶刀男人輕輕地應了一聲,夜色裡,男人推開屋門走了出來。也不騎馬,而是走進巷道里,隨後消失不見了。
等到男人出城時,清遷城外寂靜地像是聽不見任何聲音。男人一吹口哨,一聲馬嘶鳴聲響起。過了一會之後,棗紅色的馬在夜色中其實就是漆黑的,但是在男人眼裡,這匹馬就是那抹依舊閃耀的紅色。
男人翻身上馬,把長刀橫在身前。然後夾緊自己的雙腿,馬兒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速地射了出去。
男人唱著古老而又神秘的民歌,這個中原打扮的帶刀男人,竟然是西域那邊的面孔。高挺的鼻樑,在月色下依舊湛藍的雙眼。只有頭髮是和中原人一樣的狀態,別的地方都不和其他中原人一樣。
男人騎得很快,只是半個時辰就到了霍陽城下,男人沒有進城,而是選擇去了城西的一個角落。男人到了那裡之後,都沒有下馬,只是在馬上高傲地喊道:“東家說風大了,趕緊來,別讓人家扯呼了。”然後才下馬,和眼前這些人說道:“你們是來自長安城那邊的兄弟吧?我是清遷那邊的。”
跟王少躍來的那些人早就到了這裡,卻被告知在這裡等著。但是也只是等著,因為王少躍在路上遇到他們的時候,讓他們在霍陽城侯著,等到今晚,其實就是一炷香後,他們就要出發去燁水河邊了。
他們也見過長安城裡的西域人,但是像帶刀男人這樣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的。也就是他們知道南監裡有很多不同的人,不然一定會被男人的眼睛嚇到。這種藍色其實很好看,要是放在花瓶或者畫卷上,一定會是京城最受人喜愛的。但是這抹藍色是放在人眼裡的,就會顯得十分妖冶。讓人有一種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帶刀男人似乎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任由他們注視著自己,而他只是走向眾人。他說道:“諸位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我還沒有參加過這種東西呢。”
聽著男人那比自己還要地道老練的大臨官話,眾人有些凌亂。他還以為會有很重的口音,結果他說的話比自己還像大臨人。
帶刀男人見他們不回答自己,於是又一次說道:“我說話有口音嗎?不好意思。我祖上是西域歐羅國的,所以說話可能不太清楚。但是你們放心,我是大臨人。”
那一隊帶頭的人說道:“沒有。你說的很好,我叫南城如,這位許恆均……”南城如把這些人一一地介紹一遍。而帶刀男人喊道:“在下叫做喬治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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